了想,现在密城的房子价格很低,好一点的地段比较上档次的小区也就一千多一平,百十平米的一套房子不到二十万就能拿下来。大部分房子的价格也就在一千左右。
田川掂量了下自己手头的钱,现在手里还有八万多一点,现在自己能支配的也就这么多了,而且这钱是为批发部准备的,不能轻易动用。
越想田川越想快点运作起来,手里太缺钱了。
小妹以为田川还没醒,本想偷偷进来,捅捅田川的鼻子,掏掏田川的耳朵,谁知一进屋,就看见哥哥躺在炕上看着她。
田苗皱皱鼻子,嘿嘿一笑,说,“哥,你醒了。”
“小苗醒得这么早,几点了?”
“快九点了。”
“快九点了?”田川一愣,问,“爸妈呢?”
说着,田川赶紧翻身穿衣。
小苗弯腰把田川的鞋子拿了过来,从炕席上抽出炕着的鞋垫放进鞋里,这才说,“妈在屋里煮鸡,爸出去了,好像去凌水村了。”
“爸去凌水村干什么?”田川穿上鞋,小苗拽着田川的胳膊,两人来到正屋里,刚进屋,田川就闻到了咸鲜浓香的鸡汤味。
“小川起来了,”田妈抬头见田川走了进来,笑说道,“正好,鸡煮的差不多了,你洗把脸,妈给你舀鸡汤喝。”
“妈,我爸去凌水村干什么?”田川从自己的背包里找出牙膏牙刷,蹲在脸盆前洗刷。
“你爸呀,想起一出是一出。”田妈嘴里虽然这样说,田川侧头看了老妈一眼,见老妈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你爸觉得年货办得不够硬,就想着再弄付猪下水。我说这个时候了,杀猪的也封刀了,还能弄到猪下水?你爸不信,非要去看看。”
爷爷奶奶在的时候,每年过年一付猪下水,是雷打不动的。那时小妹还小,田川却是记忆深刻。猪下水出锅时,就是田川最激动的时刻。看着奶奶与妈妈围着大盆拆肉,然后奶奶把还带着大块肉的骨头递给田川,田川就抱着骨头啃,田川尤其喜欢附着在骨头上的肉,更香更筋道。啃完骨头后,爷爷就会用锤子把骨头敲碎,用筷子插进去,把骨头里的骨髓搅成糊状,而后田川抱着骨头,仰着脖子,嗞溜一声把骨髓吸进嘴里,那滋味,田川刷着牙,也不禁吞了口唾沫。
但是这种每年如祭祖一样神圣的仪式,随着爷爷奶奶先后过世,也逐渐淡出田川的生活。田川还记着那年,老爸坐卧不安了好几天,直到除夕,田川也没闻到那股熟悉的肉味。老爸满怀愧疚地说,家里亲戚少,弄多了吃不了会坏的。
那时田川已经上初二,自然明白为何老爸突然不买猪下水了。
想不到今年今天,老爸又想起了这档子事。或许这件事在老爸的心里就从未远去。以前只是被生活的拮据压制住了,现在可以自由地释放了。
田川慢慢地刷着牙,想起了大姑为何总是给自己买猪头肉吃,为何自己就那么喜欢吃猪头肉。这已经不再是好这一口了,而是一个家庭对过往的记忆与怀念。
上一辈子大火的舌尖上的华夏,只所以火,不仅仅是唤醒了味蕾,更重要的唤醒了每个人心中对自己来自哪里的缅怀。
看来,这个风俗要在自己手里传承下去。即使以后吃厌了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飞腾海中鲜,也不能忘了这道大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