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我有办法让那些不好彻底消失...我们就是朋友了?”
林默并不打算继续辩解琪年的话里的指向与偏颇,只是眯着眼睛,盯着面无表情的她,在说出接下来的言语时,脸上带着些许自信而又邪魅的微笑。
“等你做到了再说....”
没头没脑地丢下一句话后,琪年兀自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去,在确定林默没有跟上来之后,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在林默的眼神中,隐藏着的某种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让琪年感到压抑,却好像有所共鸣。最后只得迫不及待地彻底远离。
内心的焦躁,是对现实的一切,不安的体现。
以无数设想为启抵,呈放射状的感情,像是同时揉进了不同颜色的半透明光线。
氲散。切割。然后释放。在愈发变得清晰锋利的光感中,暴露出空气中原本安然存在的尘粒。
充满了意欲与危险。
琪年悄悄地绕过校门口低头看报的大叔,一个人走着阴冷潮湿的路,昏暗的灯光,低矮破旧的电线杆。
想要压抑掉内心的所有情绪。
又临一年冬季。周围的一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散发出阵阵更为强烈的凉意。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大街上,她发现这座城市看起来挺大的城市,似乎同样会让人无处可去。
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市边缘的情调小街,也是酒吧一条街。离学校也不过20分钟的距离。以往和筱红一起路过,打量上几眼。白天的它们,看起来总是沉默生哑,只剩下两侧的围墙上,一些猩红惹眼的涂料,分外怪异的图案,惹人关注。
而夜晚这条街上的灯火,竟犹如白昼般温暖通亮。琪年感觉到自己快要被冻僵了的身子,着实地颤抖了几下。却犹犹豫豫地在远处不断徘徊观望,并不敢走得更近。
面容猥琐的中年大叔,戴着一副银质半框眼镜,左拥右抱着两个美女,从琪年身边擦肩而过。
干净利落短发的女人,涂着烈红的唇色,穿着一条素雅过膝的白色长裙,披着厚重的黑色呢子大衣。刚轻蔑地扫视了琪年一眼,转身又对走在她左边,肥头大耳的胖男人换上了甜媚的笑意,献上几记香吻。
扶着垃圾桶止不住呕吐的年轻男人,旁边却无人搀扶着,带着满身浓烈的酒气,和周遭人掀嫌弃的目光,摇摇晃晃地向着琪年的方向走来。
这一切对于琪年来说,都是足够陌生的。
厌恶着或者好奇着。
然后她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吃惊地捂住了嘴,全身像触了电一样,把自己迅速地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恨不得连自身呼吸也一块隐匿。
琪年看见了舅妈穿着一袭红色刺绣旗袍,裹着一件半长的皮草,几乎半倚在身边一个外国男人的身上。外国男人一只手提着舅妈最近新买的包包,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搭在舅妈的腰间上。
最近的一两个月,想起舅舅总是独自躺在大厅喝的酩酊大醉,在沙发上一觉睡到天亮。舅妈更是频繁地不回来吃晚饭,或者在家简单过问筱红几句后,就自顾自地锁上了房门。
他们两个人之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似乎连争吵的欲望也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冷淡与漠然。
琪年久久地望着舅妈和外国男人离去的背影,直到彻底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眼神里顿时充满了异样的复杂。过了好久,她才悠悠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用自己身上所有的钱,在小摊上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烟,她很想试试舅舅总在客厅里吞云吐雾着,到底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