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城中多有限制,真打起来怕是要伤及无辜,而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将人引到城外是个错误。
很久之后,有人影逆着月光慢慢朝他走近,卫国公眯起眼看去,那人没有穿着刺客的劲装,一身宽大的袍子,书生气十足,月光在他身后为他镀上了一层莹莹的光辉,看着很是优雅神秘。
卫国公忽的握紧了几分手中的长剑,他已经认出了来者是谁。
“是你。”卫国公很平静的开口,心中有些意料之外的惊愕,又有些意料之中的释然。
“是我。”白七安不急不缓的行到卫国公面前站定,看上去还是那样温和有礼。
二人相对着不语,良久之后卫国公说道,“你知道我在查你。”
白七安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我不信你。”
“我知道。”
“你究竟是何人?”卫国公情绪平静的问,似乎只是在问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白七安默了一瞬,“神隐谷,辰机夫人座下七弟子,白七安。”
卫国公低低嗯了一声,“许是我问的方式不对,我想问的是,你可认识敖烈,你同北境之事可是相干,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他话音刚落,突的刮起一阵狂风,扬起二人的头发和衣衫,也刮的周遭的树木哗哗作响。天空之上飘来一片硕大的云,转瞬之间就将月亮遮了个一干二净。
暗色之中,唯有白七安的一双眼睛亮的出奇,此时他的眼中再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痛恨和快意。
“我自然认识敖烈,北境之事也同我相干,至于我的最终目的……”白七安顿了一下,扬起一个冷笑的弧度,“顾池,我的目的,便是要让你痛苦。”
卫国公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没想到的便是这个,他颇为震惊的瞪大眸子望向眼前的年轻男子,脑中开始飞快的回想着有可能前来找他寻仇的人,他镇守边关多年,仇家自是不在少数,莫不是哪个部族首领之后?
“别想了,”白七安冷冷的开口,“浪费那许多时间,还不如我亲自来告诉你。”
他复又上前了两步,离的卫国公更加近了些,“家师辰机夫人,许宁情。”
说完,白七安便又退了回去,满意的欣赏着卫国公脸上瞠目结舌的表情,“这下你总是知道为什么了吧。”
多年前,卫国公娶太柳公主为妻,十里红妆,流水宴席摆了三天三夜,灯火通明,欢声笑语。
同样也是多年前,辰机夫人许宁情的心上人,背弃了婚约另娶他人,他同别人大婚的那一晚,她也身披嫁衣,在寂静无人的院落,红烛空等。
“他是有苦衷的。”许宁情总是这样笑着同自己的弟子们说,“就像我瞒了他我出身自神隐谷一样啊,他也定是有说不出口的理由。”
一年又一年,白七安看着自己的师父,微笑着等到一封封密信,信上写着那个男人的妻子怀孕了,他们有了第一个儿子,接着又有了第二个女儿,一家人过得和美幸福。
……
“你们这些所谓的幸福,全部,都是建立在她这么多年的痛苦之上。她可以笑着不计较,但我不会。欠别人的,总都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