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乐了,“难为流镜姐姐这么多年了还记着我爱吃的。”
流镜掩嘴一笑,“这哪敢忘记呢,世子慢用。”
王妃在一旁看他吃的香,高兴之余却不免有些伤感,“多吃些多吃些,你这次回来就待三五日的工夫,然后又要去哪里?又要去多久?我不问也不想知道了,知道了反而徒增牵挂,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抱怨道:“你说你为什么就只在家里这么几天啊,看你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我就不高兴,至少也应该待上个几个月,让我好好给你补补……”
敖烈抬脸冲母亲咧嘴一笑,然后飞快的将碗里剩下的粥全部扒进嘴里,一番风卷残云后满足的靠在椅背上,“母亲说的是极,确实是家里的饭食更香,但是……”
他凑近王妃的耳边极其小声的说,“但是我想要的可不止这个家。”
王妃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十分震惊的看着他,“你,你是想……”
敖烈懒洋洋的重新瘫靠在椅背上,食指置于唇上,“嘘……”
……
王妃忽然起身同敖烈道,“整日待在屋中也是气闷的慌,既然你回来了,不如就陪着我去院中散散步吧。”
敖烈一怔,下意识的皱眉,“您的身体……”
“一小会儿的话无妨,我重新换个新的汤婆子捂着便是了。”
见母亲眼光中的坚持,知道她是想同自己单独说话,他心中微叹了一声,起身取过外套和斗篷,亲自给母亲穿戴好,又重新叫流镜换了个汤婆子来,这才扶着她出了屋子。
所幸外头并没有起风,敖烈松了口气,担心的看向母亲,生怕她有什么不舒服。
“我很好。”王妃拍拍他的手,“再往前头走些吧,我有话要问你。”
敖烈低低的嗯了一声,稳稳的扶着她往前走到了内院的中间停下。
王妃抬手指着院墙,“烈儿你看,那是你小时候种下的那棵树的枝干,这么些年过去,它的枝干都已经从外院长到了内院来了。”
她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感慨道:“时间可真快啊,不是么,谁能料到当初那株小树苗,现在能长得这么大,甚至还有了可以遮蔽一方土地的臂膀。”
敖烈静静的听着,没有开口。
王妃的目光转到他身上,温柔的说,“你这般聪明,定是知道母亲的意思。”她伸手轻轻的将他脸颊旁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去,“八年前其实我就已经大概猜到你要去做什么了,原本以为你只是想要北境,没想到……”
她顿了顿声又继续说下去,“当母亲的自是希望儿子出人头地,是人上之人,但是却更不想看到他在这过程中受伤。很矛盾不是么?但是烈儿,你是母亲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了,若是没有了你,母亲定也是活不长的了……”
王妃伸手捂住敖烈想要开口的嘴,轻轻摇了摇头,“我要你答应我,无论如何,赢也好,输也罢,你总是要活着回到母亲身边。”
敖烈望着眼前母亲那饱含了温柔,疼惜,爱意,和不舍的泪眼,良久之后郑而重之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