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较轻,已经完全无虞。
黎小石的内伤却没有太大进展,虽然每日运功疗伤,却不见有凝血咳出。
这日下午,范蠡就送来了丹药,一共三颗,每一颗都通体漆黑亮泽,散发清苦药香。
他说:“住持和尚说了,此丹药性过猛,伤重者适宜分开二半,间隔六个时辰服下。”
偃炆听了,心中升起疑心。这御神寿元丹是她祖传秘方,药性如何,她最熟悉不过,实在无需分开二次服用。老和尚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忽然,她心中一动,明白了。
面上却不露声色,对范蠡说:“多谢大人。”
范蠡随后离去。黎小石目送观察,他又在勾践的牢门前驻留许久,二人用极低的声音匆匆说了几句话,听不清什么内容。
偃炆没有在意这些,她一心都在丹药上,取出一颗,小心翼翼地掰作二半,果然见到一张薄如蝉翼的娟纸卷成一卷,填在中央。
黎小石一转头,看到偃炆居然从丹药里取出一张纸,惊呼:“哇!你简直是地下党啊!”
只见那娟纸上,用极细的蝇头小字写道:“元宵夜丑时,内外呼应,破牢劫营。”
大吃一惊,劫天牢?“谁呀这是?”
偃炆机警地四下环顾,压低声音道:“早先我选送武士入宫,就有行刺吴王的打算,因此在寒山寺埋下了我的人。元宵夜,唔,还有十日,那这段时间你正好用来疗伤。”
黎小石捏起那两瓣丹药吞下,只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苦涩的溪流,缓缓注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他闭目盘腿,试行呼吸吐纳之法,只觉得丹田之内好像慢慢发起微热,似乎有一团小小的火星从灰烬之中发出光芒。修习比平日里更添顺畅,体内的气息流转也更为粗壮有力。
一个时辰之后,他睁开眼睛,只觉得精神百倍,甚至连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痛难忍。这丹药真是神奇!
赶紧取出剩余二颗,想要再服下,被偃炆拉住。“不要贪多,三日后再服。丹药的原料虽然都是草药,可是熬制过程中难免产生杂质,这些杂质也许会从体内排出,但或多或少总有积留,时间长了就形成药毒。”
黎小石想起这丹药是偃炆祖上传下来的方子,不禁好奇:“你祖上为什么有这些东西?”
偃炆笑道:“有巢氏自远古创立部落,即以巫士闻名,草药、丹药不过是诸多擅长之一。只不过后来中原各诸侯国战乱频繁,不断有流民跨江逃难,避入有巢,巫士数量在国中占比才渐渐缩小。而且流民带来中原地区的耕作技巧和农具,也使有巢氏越加富足,以至于今天的人们,大多不知道自己祖上原来是怎么起家的。”
黎小石重新打量一番偃炆:“原来你是有巢氏老祖宗的血脉传人啊!失敬失敬!这么看来,国师这顶乌纱帽给你戴,含金量还是有的。我还以为是潜规则呢!”
偃炆重复一句:“潜规则?”
黎小石自觉说漏了嘴,把内心想法透露出来,连忙转头看向窗外:“没什么。”
偃炆目光如电:“黎小石!你又胡思乱想了吧!你当我不知道!”
黎小石肩膀一缩,这人太聪慧了,什么都瞒不过她。赶紧背过身去:“我练功,练功。”
三日过去,他咳出几大口凝血,内伤好了一小半。
服下第二颗丹药,继续运功,内伤又好了一大半。
三颗丹药全部服完,他的伤已经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