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句读来,听得黎小石双目几乎撑裂眼眶,这个万死的李洪心!
偃炆斜眼冷冷地望着他,若有所思。
管家读完信,转向偃炆:“大人,奴才跟在您身边多年,您待我不薄,此番愿随车同往,尽力伺候!”
偃炆眼中悲凉:“我这一去,从此不需要人伺候了。你若想要为我尽一分力,这里我倒有一事相托。倘若吴军能留我一个全尸,请你将我就地烧为灰烬,带回大方城祖宅坟地掩埋。”
管家听了,跪伏在地上,哽咽哭泣起来。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这是怎么了?国师不是大功臣吗?为什么要被绑起来,送到吴军去?”
“是啊!国师犯了什么罪?莫不是有人要加害她吧?”
“绝不能让小人的阴谋得逞!”
城门口的百姓纷纷将囚车围起来,堵在紧闭的大门前,不让守卫兵将打开城门。
押车的卫兵抽出兵刃,原想吓倒百姓,逼他们后退,不料却更加激起民愤。人们高举锄头、晾衣杆等“武器”,将卫兵围得更紧。
卫兵有些懵了,虽然大声叫嚣,手里却也不敢真的动手。
城门口的喧闹,惊动了国尉将军,他见百姓这样维护偃炆,心头更是妒恨,将城头的守军统统派下来,足有好几百人,将城门口的百姓围了个结结实实。
“统统给我让开,把城门打开!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百姓见他如此嚣张,群情更是激愤,七嘴八舌地高叫道:“凭什么出卖国师?”
“对!你这个卖国贼!”
国尉将军快要气疯了,嗖一声抽出刀刃,对准一个领头的男子就要砍。
“住手!”偃炆在囚车里急得大叫,扑通一声跪下,对周围的百姓道:“偃炆有罪!不敢自证清白!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的深情厚谊,偃炆心领了,此番定能含笑九泉。还请各位让开道路,让偃炆前去吴军,保凰城免于战火。”
围住囚车的百姓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再高声叫嚷。
偃炆伏地磕了三个头:“偃炆拜别各位,世道艰难,各自珍重!”
囚车前的人群慢慢地分开,让出一道小路,国尉将军对囚车旁的卫兵一使眼色:“还不快走!”
囚车缓缓启动,出了城门,朝对面的迎凤坡走去。
身后的城门慢慢关闭,前方吴国骑兵列队旌旗齐整,在风中猎猎作响。
黎小石看一眼身边的偃炆,自嘲一笑:“你还有管家和百姓欢送,我那二个损友,这时候不知道躲在哪儿呢?我都要死了,也不见他们出来露一面。”
偃炆见他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奇怪道:“你这么自信满满,是因为自恃五行心法,到了吴军帅营,一举擒贼擒王吗?”
黎小石还没回答,忽然在前方吴军营中,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那个居中站立在骑兵列队,高头大马上的人,不正是申擎吗?再看他身边站立的那个斑白头发之人,居然就是李洪心!
真是阴魂不散!哪儿有麻烦,哪儿就有他!
黎小石苦笑一声:“你真是乌鸦嘴,现在看来这招是使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