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室大约三十平米左右,分隔成内外二间,内间用来休息、打坐,外间用来待客。桌椅都是最简洁的水曲柳原木制成,薄薄刷一层清漆,毫无半分修饰。
五人各自坐下,急性子的杨文刚便开口道:“田安,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田安迟疑一下,对黎小石说:“天师陵墓之中的事情,发生在前,而我并不知道,要不还是你先来说吧?”
黎小石看了看光惠、圆惠和杨文刚,这三个人虽然将他从救助站保出来,可是认识不过数个小时,要把这些离奇的事情都告诉他们吗?
光惠立即看出黎小石的顾虑,说道:“黎施主,恕老衲失礼,还未向你介绍在座的几位。这位杨文刚先生,是巫仙隐修会浙闽地区联络站的站长。这位圆惠大师,是老衲的助手。老衲是隐修会的六位尊者之一。我们隐修会历经千年,代代相传,遵照天师的指引修行。但是从不知道天师竟然尚在人世,因此急切盼望从你口中得知一二,还望你能知无不言。”
黎小石心里想,果然都是“组织”中人。而且这位光惠,看起来在隐修会中地位非常高。“我可以把所有经过都告诉你们,但是要先请你们告诉我一件事,巫……你们的天师是怎么给你们下达指令,让你们把我和其他八人送到地下陵墓的?还有其他人参与吗?”
杨文刚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看向光惠:“对呀!大师,这事发生在本市,可我怎么不知道啊?”
他是浙闽地区联络站站长,H市所有有关隐修会的事情都要经过他,可是他却对此事一无所知。
光惠说:“我也是在王国林死后,到狱中见过曾庆元,才知道了此事。天师在净坛之中灵神现身,留下黄符朱字,布置“太一遁甲”之阵,命令曾庆元和田安秘密执行,并没有告知会长、几位尊者和其他任何人。”
“可是那时候,他还没有死,仍然活在瀛洲岛,怎么有灵神?还能在大陆现身?莫非他有千里传声之法?”黎小石奇道。
光惠笑了:“天师道行高深,自然能够使灵神离身,潜游各地。”
田安重重叹了一口气:“唉!可是以后再也不会有天师的灵神现身了。他已经坐化了。”回想起瀛洲岛圣湖边的情景,他忍不住唉声叹气。天师命令他和曾庆元秘密执行,不得擅自告诉别人,原意可能是想要为瀛洲岛保密吧!
杨文刚着急地催促黎小石道:“现在你可以从头开始说了吧?”
黎小石心想,也罢,他们虽然是隐修会中人,是巫坟的属下,可是跟绑架自己、害死曾帅等人没有干系,便把自己所经历、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来,遇到巫坟,不便直呼其名,但也不愿意尊称为天师,只以族长相称。
五人促膝长谈,不觉夜已至深。光惠从黎小石和田安的叙述中回过神来,不觉长长叹一声:“竟不知世上有这么神奇的岛屿!可惜天不假年,天师终于还是没有回到故土。”
他离座起身,打开房门,向东跪倒,伏地下拜。“天师智者在上,受愚者一拜!”
杨文刚、圆惠和田安也连忙起身,在光惠身后拜倒。
光惠长跪说道:“请天师放心,天师既将子民交托于愚者,愚者必将尽心竭力,死而后已。”说罢再伏地下拜,随后与杨文刚等人一同起身回到方丈室。
“那么,黎施主,可否请教一件事?”他对黎小石说,“对于天师的子民,你打算如何?”
黎小石知道他指的是阿兰、二傻他们,摸摸后脑勺:“我一定会遵守承诺,尽力治好他们的病。可是我没有想到,四十五年间,科技已经发展到了指纹识别身份信息的地步。现在连我自己的身份都没有办法还原,所以我怕自己没有能力帮助他们。”
光惠低头沉吟不语。
杨文刚见状忙说:“大师,我倒是有办法能让医院不问身份给他们治病,可他们不能一直都是黑户呀,对不对?”
田安插嘴道:“你有什么办法?医院能同意吗?”
杨文刚神秘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啦!”
光惠说:“先解燃眉之急吧!至于合法的身份,我会想办法。”他眉头紧皱,找一个人也许就能行得通,可那个人与王国林渊源颇深,王国林又与此事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个人能摒弃前嫌而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