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云层托出一轮金黄的满月,远处传来几声悠长深远的狼嚎。
黎小石和戚琪爬上灰舌岩,发现这里其实是一座古祭庙,地处山腰悬崖之上的缓坡,山坡的积雪下滑压住了半边庙宇,这一次雪暴之后连另一半也给掩埋了。
祭庙内的壁画看起来年代久远,但因为高原空气稀薄,氧化并不严重,因此依稀可见,画的都是同一个内容,鹰。
各种隼、雕、鸢出现在墙上,外形、姿态、神情各不相同,但是全都神采奕奕、丰神俊朗。
地上洒落一些动物骨头、羽毛、外皮等秽物,多为兔子、狍子、野鼠等,甚至还有一些风干的碎小肉块。地面有一些深红到发黑的血迹,想来是这些从这些死去动物身上流出。
“这些动物是刚才那只雕捉来的猎物吧?”戚琪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那雕的踪迹,也许是见到人之后飞走了。
黎小石摇摇头,从壁画上看,这座祭庙所供奉的神明就是鹰,也许这是当地少数民族的特殊宗教习俗。就好像回族人不吃猪肉,是因为他们认为猪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顺便也解释了,为什么祭庙建要在那么高那么难走的山上。“地上的动物也许是山民献给鹰的祭品。”
戚琪耸一耸肩,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月华射入祭庙,照在斑驳的壁画上,凭空增添了几分迷离之美,好像画上的一只只鹰都活了过来,睁着犀利深邃的双眼望着二人。
戚琪指着其中一只雕道:“你看,这也是一只白头雕,多像我们在山脚下见到过的那一只。”
话音刚落,只听耳边风声大作,一股气流夹杂着动物特有的体味从她眼前呼啸而过。戚琪一下跌倒在地上,抬头看时,只见一只黑影窜出祭庙,展开长达二米的翅膀,从灰舌岩上一跃而下。是那只白头雕。
黎小石刚把她扶起,只见眼前又闪出四条黑影,直朝二人扑来。这一回,黑影明显是人而不是鹰。但是他们脸上都戴着面具,看不清模样。
那面具当中一个突出的带倒钩的鹰鼻,眉骨高耸,眼角狭长向两鬓倾斜,带有不怒自威的神色,头部和颌部缀满茂盛张扬的羽毛,是用高原上非常罕见的锦鸡尾羽制成。四张面具形状完全相同,但色调各不相同,有青、黄、紫、黑四色。月光下乍一看,这面具极像一只鹰的脸孔,戴着面具的人就好像安了一只鹰的脑袋在肩上。
黎小石和戚琪没有反应过来,发现已经被团团围住,四个面具人拿四支闪耀冷光的箭对准了他们的眉心。
“我们是好人!我们没有恶意!”黎小石高举双手喊道,他生怕被面具人当做是来跟神鹰抢夺食物的窃贼给射杀。
箭没有放下,反而越逼越近,几乎顶到了黎小石的鼻尖上。
戚琪抖抖索索地向上望去,面具的两只黑洞洞的鹰眼之内,射出两道冷光。在箭尖的威逼下,二人退出祭庙,退到了灰舌岩边缘。她稍稍侧目一看,脚下是万丈深渊、千仞悬崖,掉下去绝无生还的希望。
她紧紧拉着黎小石的手,二人依靠在一起,一阵风吹过,衣襟翻飞,好像就要被吹落悬崖。
“为什么要杀我们?”她委屈地喊道,“我们只不过是进来避风过夜,就要被处决?既然不给人看,为什么要建这座庙?随随便便就杀人,这算什么信仰?这样残无人道的信仰,能给人民带来幸福吗?”
持箭的四人停下往前逼近的脚步,其中一名紫面人口中发出一阵大笑,声音浑厚有力,说道:“随随便便杀人?你可知道,我们在此等候了多少年?”
黎小石和戚琪感到吃惊:“你们认识我们?我们哪里得罪你们了?能不能麻烦你们露出真面目,让我们死也死个明白!”
紫面人向黎小石跨出一步,未闻笑声,但话语透出森森笑意:“你不认识我们,但我们认识你。自从你在昆仑山现身,我老远就能嗅到你身上的臭味。”
黎小石低头闻了闻腋下。戚琪也伸过头来闻了闻,但是她觉得黎小石身上除了正常男人的体味,没有其他味道,这也叫做臭?
紫面人继续说道:“附着在你身上千年不散的巫坆之咒的臭味。”
黎小石吓一跳:“巫坆之咒?”巫坆不就是那个藏在乾坤瞳之中的所谓“不灭灵神”?
青面人忽然大喝一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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