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两蛙雨,他知道出门左转有杨蒿,感冒了不用吃药那个就管用,他知道很多。
但他没知识,他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希望自己的女儿以后是个文化人,他就算一身烂账也要让韩子墨上学。子墨,有子如墨,他希望闺女胸有墨水,不像他,除了面朝黄土背朝天,什么都不懂,生生受人嘲笑。
韩子墨不是个纯正的农村女娃,因为她有的时候太过沉静,太过果断。
她最听父亲的话,其次是母亲。她爸说刮,就刮;她爸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小手握着菜刀,手心还有些薄茧,她说:“阿爸你闭上眼,不要害怕。”
刚子笑了笑,顺从自家闺女的话。
“不要偷看。”小娃语气严肃。
男人嘴角笑意更深,小娃糯糯的声音将他腿上的疼痛感消去不少。他说好。
等了一会儿,腿上才有冰凉的感觉,刀子贴着皮肉,有些渗人。
痛意只持续了一会儿,异物感便消失了。韩子墨平时割猪草剁猪潲使刀子顺手,这会儿上手倒是派上了用场。
“阿爸可以睁眼了。”她说。
手法极好的,只下边的一块儿破了皮,微微渗着血。刚子拿手上备着的草药直接按上去,没一会儿就止了血。
趁着父亲敷药的时间,韩子墨眼尖地捡了个塑料瓶子,在田里洗干净,用草杆子把喝的肥头大个的蚂蟥戳了进去,塞好盖子。
“饿了吧。”
女孩眼神晶亮,看着她爸,道:“不大饿,老师给的糖很多。”
刚子伸手拉女孩的手,韩子墨伸了伸左手,又迅速将右手递了出去。牵着闺女软软的小手,刚子满脸笑容。女娃左手背着身后,握着小塑料瓶,上边渗着丝丝血迹。
中饭过后,她把塑料瓶装进自己包里,跟父亲说了声便到屋子后边的房子找艳艳。
最后她仍是一个人去的学校。
书包依旧很新,里边多了点东西她走得倒是有了几分底气,只是艳艳奶奶的神情在脑海挥之不去。
褶皱的脸抖得有些难看,老人只是斜着看她,“艳艳早就和邹录取学校了,只有你这种不学习的娃儿才懒到现在,以后别来找我家艳子,保不准给你带坏了。”
她听见她说:“没妈的孩子就是不懂事,渣渣娃儿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妈就跟别人跑了!”
她有妈妈,她妈在县城餐馆了洗碗,每个月的工资大半都拿回来的,她妈老让她忍。
她不知道什么是忍,估摸着就是不说话的意思。所以她没有反驳,可她就是知道,,她妈不会跟人跑的。
日头很大,待着她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校门口将将站着一个人。
还有两分钟就打铃了,傅雪松走到她身边牵着就跑。因着她俩坐在最后一排而且后门还开着,倒是顺利地进了教室。
抽回了手,韩子墨也没放下背着的包,看着傅雪松的眼神有些奇怪。就见他从兜里拿出个粉红小袋子,
“给你的,酸梅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