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起身坐在了镜前,铜镜泛黄也看不清现在到底什么肤色,这时门外熙熙攘攘传来人声,祁采采来不及细细端详,拿出粉盒又狠狠扑了两三层粉,混乱中也不知粉扑匀没有,如猴儿般蹿回了床上,人声已经到了近前这才听清里面还有太子谆的声音,情急之下拽起被子捂住了头。
“殿下,您待奴婢进去瞧一眼。”宫女应声进得门来,见沈家娘子团在被子里,将床前的纱幔放下,轻唤道:“沈小娘子,您可醒了?太子殿下来探望您呢。”
“唔,太后她老人家呢?”祁采采怕是太后与太子谆同来,她就不好表现得那么浮夸了。
宫女掩唇笑笑,边准备开门迎太子谆进来,边答道:“先前您落水可将太后与昭阳大长公主吓得不轻,两位老祖宗在娘子床前守了一半个时辰才被劝了回去歇歇,这不是刚离开就将太子殿下派来看您了么。”
说罢将门由内开了,太子谆垂着眸踏入内室,依礼问道:“沈姑娘觉着可还好?”
“嗯~奴家还是怕怕的,殿下怎么就不拦一下奴家,湖水可冰,奴家怕是要落下病根了,嘤嘤嘤~”
祁采采在被子里说的话虽只听得大概,也让人精神一抖擞,若不是沈家娘子声音甜美容貌也算娟秀,这么个腔调就惹人作呕了。
事实上祁采采作为当事人,每每这么造作一句,胃里就是一阵翻腾,人啊,果然有时不得不变成自己最厌恶的模样,她现在可是把姜鹭闲的作态学足了,还自我联想着演绎出这么个‘人比花娇’的沈小慎。
“醒了便把药喝了吧,太后特意嘱咐必须看着你喝完。”太子谆不为所动,也不接沈小慎的话茬,命谷暑端着汤药进了屋。
屋里顿时弥漫着苦涩的药味,祁采采隔着被子都闻得真切,这得多苦的药啊!
将被子抓得更紧,祁采采奶声奶气地说道:“哎呀,奴家觉着已经无碍了,谢过殿下,男女授受不亲,不劳殿下照顾了,奴家过会儿自己喝哟。”
太子谆脸色暗了暗,这沈姑娘还以为他要伺候着她喝药?不过这沈姑娘是会武艺吗?为何在水下时她能无意识地使出那股大力箍住自己?若不是他水性好怕是两人都得沉入湖底。可如果她会武那今日就不是不小心能解释的了,她又作何要害他落水?是沈小讷教她做的?也有可能,毕竟宴席上那一阙词就差点让圣上降罪于他,果然又有沐阳王和沈小讷参合。
有了推断,太子谆的态度就不会再如先前那般温和礼遇,看了谷暑一眼,谷暑意会胡诌了个理由让宫女出去,这宫女是太后的人亦是明白要尽力撮合太子与沈家娘子,想来太子殿下也不会做什么出格之事,遂半推半就地离开了屋子,谷暑紧随其后,还贴心地带上了房门。
撩开纱幔,太子谆朝被子里蠕动的一团探出手去,总觉得颇为熟悉,此情此景好似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