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心中是许久未曾感受过的暖流。
今夜之后他便自由了,曾经攒下的那些金银希望能让这善良的老夫妇安享晚年,不再劳顿。
蒙面人走后老汉打开包袱一看,被其中那闪烁的金银光芒吓了一跳,赶忙捂上,再看卢七几近消失的背影就含了泪,这孩子怕是今生与他夫妇二人最后一次相见了罢。
这时对面的巷道里两双眼睛紧盯着老汉手中的包袱,互相了眼色,两人便一个往太傅府去,一个继续跟上走远的蒙面人。
今夜注定不平静。
三更时分更夫刚打了梆子,蒙面人准时出现,带着石熙载去了破庙后的竹林,四周杂草丛生,修竹掩映,但又前可观庙中动静,后可见山上来客,视野极好,不易被人监视旁听,一看便知蒙面人是个经验丰富之人。
确定了周围无有异样,蒙面人却似转了个性情,眼神飘远,透着温和,令石熙载不适,
“温言吧?可起了字?哦,对,你还未及冠呢。若砦兄还活着似他那般雅致的人定会给你起个好字。”
石熙载没时间寒暄,只得开门见山道:“似乎您与家父颇有渊源?希望您能如实相告您所知之事,小可定感激不尽。”
略默了默,蒙面人将前因娓娓道来,讲了砦禾的清正,讲了砦家被姜太傅迫害,讲了砦禾五族被灭的惨烈,独独没讲当年砦禾有愧于他的事,没有讲他如何被众人放弃,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你该死!”石熙载一拳轰至蒙面人面门,本以为他会躲开,哪想竟就直直受了这一拳,寂静的夜里鼻骨断裂的脆响格外清晰。
“为何要骗我!为何要让我活在谎言中!那我这些年自以为是的报复究竟是在做什么,为仇人做事卖命,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通红的双目圆睁,石熙载仿佛撒泼的孩子,一拳一拳捶在地上,咆哮着,质问着,直到拳上的血混进泥土里,直到声嘶力竭,蒙面人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远处传来异动,蒙面人机警地捂住石熙载的嘴将他按伏在地。
“有人来了。”蒙面人低声道。
石熙载内心在挣扎,他多么想杀了眼前这个人,这个骗他毁他的人,但他的命又确确实实是这个人救的,无尽的矛盾烧灼着他,手下的暗器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插入眼前人的心脏。
“沙沙,沙沙。”
容不得石熙载再多踌躇,随着草动的细微声音,一队黑衣人进入他们的视线。未点火烛,脚步轻盈,黑衣黑帽,细看去袖上皆系着红绸,这般装扮不是杀人就是越货。
“庙里未见。”“山上未见。”
本已有七八人,从破庙方向和那处山上又来了两队,向之前那队看似头领的人汇报着,那头领看不清神情四下挥了挥手,这三队人就铺陈开来地毯式搜索起这片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