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后第六日,太子谆和其部下二十人铁骑便抵达朔方金川,距圣旨定的十日之期还有四日,朔方郡三万兵士已蓄势待发,营州都尉杜荇领兵三万在於口关等候,而先一步启程的粮草却迟迟未到,众人等得焦灼,却不能弃了粮草先行,那五百人的先行军自入了三甲集便失了音讯,太子谆立即派人去查,并命朔方和营州重新调配粮草,以备后患,眼见限期将至,不出兵已然不行,第九日晚有信来报粮草在嘉平县外被山匪劫掠,损失惨重,五百先行军已至朔方郡内,明日便到。
五月十五,早间祁隆便派了侍卫在城外等候,直到巳时三刻仍未见到这五百人的影子,行军何其严格,断不能为这曲曲五百人耽误,祁隆请命放弃先行军即可启程,后有杜荇以飞鹰传了书信来询。漠北越往外行日头越毒,需得乘着晨间有云时加速赶路,万不可晌午行军,可眼瞅着就要日上三竿,饶是祁隆麾下兵士军纪严明,也不免心中抱怨起县京来的这五百人。
太子谆坐在城门上,面色沉凝却并不急于表态,手指沾着茶水自扶手上画着什么,俄而望着渺无人烟的远方说道:“不急,马上就到了。”
犹如神邸的预言,太子谆说罢不久,地平线上便有人头攒动,乱糟糟的,仿佛一窝马蜂涌来,走近一看却是那五百人一瘸一拐往这边赶来,不禁叫人感慨起这波人和朔方兵士的差距。
“报……军都指挥使郑川带先锋营抵达朔方。”自称郑川的男子灰头土脸,身上的军服也褴褛不堪,好不狼狈,有气无力的喊道。
只消一眼,太子谆便知这男子是装的,拿过身侧侍卫的弓箭就往下射去,郑川看着插在身侧的寒芒心惊,根本来不及反应,若是太子真有心置他死罪,他也躲不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回儿真是面如死灰。
“丢了粮草,又延误了启程,作为军都指挥使,绞刑只怕都是轻的。”太子谆眼底冰冷,威压深重,青铜面具越发可怖,城下的兵士皆不敢直视,正当众人以为太子要将郑川处死的时候,太子谆话语一转,“你确实该死,但不是现在,你的血应该洒在疆场,而不是死在大雍的箭矢下,允你戴罪立功,先锋营是京畿的脸面,希望不要令边关的将士耻笑。”
郑川捡回一条命,对太子谆可谓感恩戴德,跪地叩谢,大起大落间竟使得七尺男儿凝噎。
他们这些护送粮草的先行军,都是些没有背景的民兵,是京畿军营里最底层的存在,这次被编排出来,他们料定是去回纥探路赴死的,所以行军极其疲沓,然此时被太子谆一说,无论是郑川还是其他先锋营的兵士皆精神大振。
死便要死得其所,蒙统帅不弃,他们自不能丢了京畿兵士的脸面!
刚才还东倒西歪,病病殃殃的众人仿佛沐浴春风,焕然一新。
“传令下去,先锋营虽失粮草,但拼死突围,未损兵折将,正值用兵之际,留先锋营全营戴罪立功。”
太子谆说罢与祁隆相视一眼,祁隆号令:“开城门,整合全军,即刻启程。”
城门大开,先锋军和朔方大军汇合,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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