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复声口中的真理,这与他根深蒂固的理解,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又很有道理。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却怕受一时骂名。这也是建虏军中为何无细作的原因吧。”
半晌,罗一贯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吐出,眉目间隐隐有种释然,“我明白了,状元公之意是要罗某……”
“罗副将明白就好,不必言明。建虏若来,罗副将多备箭支火药,到时尽力守堡即可……”殷复声说着抬手将桌上毛笔提起,蘸了蘸墨,笑道:“罗副将的精忠报国四字,写得刚劲有力,龙威虎震。不过,有时落笔无须刚劲,柔一些,写出来的字,反而更为流畅。”
说罢,殷复声落笔写字……
门外孙得功半天未闻里边儿的声音,将耳朵贴的更紧了。心想:这个殷复声说了半天都没提到密令的事。东一头西一头的说的什么呀?
……
“让孙游击久候啦!”
正偷听得起劲儿,忽闻厅外一声洪钟。
不好!黑云鹤回来了!
孙得功急忙退回归座,端起茶杯,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见黑云鹤进来,笑着起身,假意关心,“呃,方才究竟何事啊?”
黑云鹤一摆手,“没什么!鸡毛蒜皮之事也能争起来。我看呐,就是这鞑子还不来,士兵们个个燥得慌。”
孙得功讪讪一笑,心说:我看只有你燥而已。
这时,二人听隔间门声一响,殷复声和罗一贯前后脚而出。
殷复声出门时,正与黑云鹤四目相对,他突然想到些什么,急忙回头对罗一贯说道:“罗副将,在下观你这参将是个急性子。到时敌兵来了,你可万不能许他出城迎敌呀。”
“凭啥不能!?”黑云鹤当时就急了。大瞪着一对眼睛,瞪着殷复声。
罗一贯立刻沉声道:“不得无礼。”
“不是,鞑子都来了,我为啥不能出战啊?”
殷复声道:“西平堡只有三千兵,只有凭借城堡,合力据守,方为上策。若再分兵出战,黑将军就算有三头六臂,又如何与五万铁骑相抗?”
“那也不能做缩头乌龟呀!”黑云鹤不服道。
殷复声叹了一声,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他也不与黑云鹤多废话,扭头叮嘱罗一贯,“若他到时不听,就给他绑了了事。”
“你,你还绑我!你……”
没等黑云鹤发飙,殷复声已经与罗一贯一揖告辞了。
黑云鹤怒气冲冲地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给我们下令啊?!”
罗一贯看着厅外,淡淡的道:“难怪不会武,却独得武状元之名。的确不一般啊。”
“啥?!”黑云鹤更急了,“副将,你该不会,真要听他的,到时给我绑了吧?”
“你若听令,我自不会绑你。”
“那个……,我当然听了。哼哼,说我性子急,我哪里急了?”
闻言,罗一贯不禁失笑,“我看,人家说得不错。你这回回,就是羊肉吃多了,燥的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