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夏昭仪被诊出有孕已有小半月余,平日里雨露均沾的皇帝如今是日日留宿锦绣宫,太后也在众妃请安时放了话,若是夏昭仪为大晋再添一位皇子,赐贵妃位,入主清和宫。
这一时之间,小小的县令之女在宫内是风头无两,连受宠多年的郑贵妃都得避其锋芒。
李太医循着每日的时辰按例给夏昭仪请脉,看察了她的面色后,不觉皱起了眉头,又上前切脉半晌后,踌躇开口道:“不知娘娘昨夜是否安寝?”
夏昭仪疑惑道:“本宫睡得很安稳,孩子也没有闹腾,有何不妥吗?”
李太医沉吟半晌,“微臣观娘娘面色,昨日还容光焕发,今日却脸色蜡黄,双颊微微浮肿,不过娘娘脉象平稳,应当无事。”
后宫女子向来将姿色看得很重,听到太医的话,这些日子被捧出脾气的夏昭仪立刻微怒道:“本宫怀着龙种,面色不好也是正常,以后只要脉象平稳,这种多余的话休要再提!”
“微臣知罪。”李太医慌忙跪下告错。
“下去吧,本宫也乏了,想要歇下了。”
“是,娘娘。”恭敬的行了一礼,将药箱拿上,李太医缓缓退出了锦绣宫。在大道上走了一刻钟左右,看到四下没人,便岔向了通往寿坤宫的小路。
德公公早已经等在寿坤宫的后厨,看到李太医掩上门,便凑上前低声道:“如何?”
李太医悄声道:“下官已将蛊秽加入夏昭仪的安胎药中,看着她喝下去了。今日已露出症状来,不出三日,胎儿必掉。”
“好,”德公公眯着一双象眼,“咱家让你说得话都说了吗?”
李太医忙道:“自然是说的,那夏昭仪果然勃然大怒,不许下官再提。”
德公公这才露出了些许笑意来,“做的不错,后面该怎么做太后娘娘自会派人交代你,记得机灵点。此事若成,必有重赏!”
“多谢德公公!下官一定倾尽所能,万死不辞!”李太医涎着一张老脸谄媚道。
闲居内,云翊起身点燃了油灯,展开刚刚宫中送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
这不是他第一次置人于死地,十二岁随父出征,两年的时间他的剑下早不知道留了多少人命。
可这是第一次,他用着阴暗不见光的手段去杀一个无知的深宫妇人。
九月末晚间的风带着些许的凉意,从木樨窗内吹进来,吹得油灯忽明忽暗,衬得少年清俊的面容有些憔悴。
花姜刚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幕,心里不免揪了一下,端着盛放安神汤的托盘默默地走了进去。
云翊瞧见她不自觉流露出笑意来,看着花姜皱着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将汤碗推给他,不解道:“怎么不开心?”
花姜坐到他身旁,小胖手托着脸颊,忧愁道:“哥哥你自从上回打宫里回来就忙得很,午间下了族学还要教习我和君夙习武,这晚间还要处理宫里的消息,身体会不会吃不消啊?”
云翊抿了几口酸甜的汤水,眉睫之间笑意愈浓,“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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