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梦初疑惑地问。
靳知脸上的笑容变淡,摸着被子下空荡的那一块,声音很轻:“我和上官认识是在一家心理诊疗所,他的时间排在我前面,不巧,刚好遇见。”
娱乐圈压力大,没想到上官……
“五年前遇到的,”她摸了摸左腿,“我接受心理治疗快十年了。”
“五年!”也就是他离开的那年,不告而别是有原因的吗?对啊,当时他刚入行,演着不起眼的小角色,还要遭人排挤。不能表现出太多的关心,以免靳知多心,“你……你的伤……”
“很多年了,那个时候我哥也还年轻,和叶秋在一起得时候。”她的表情闪过一瞬间怅惘,还拉着梦初手浅笑,像在说别人的故事,“叶秋喜欢我哥?反正我肯定不相信,图个新鲜,在一起得时候都是小屁孩哪懂爱情。那时我哥满脑子都是为了爸好好练球拿到更多打比赛的机会,叶秋羡慕别人名表名包化妆品,我哥那傻蛋被人一忽悠借钱给她买,结果输了比赛没拿到奖金还不了,这事就瞒不住了,差点没被开除。那次闹到家里,叶秋就发现,我们家……你懂的,暴发户。”
梦初听她这么说,不禁笑了笑。
“你上次应该听到我哥喊妈妈的时候是母亲。”
她有印象。
“哥哥的亲生妈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哥哥十六岁那年爸爸也生病走了,所以照顾我们的只有妈妈。”靳知叹气,“有些事情我妈不能管太多,对于叶秋我妈妈从头到尾都不喜欢,那个时候运动队不允许谈恋爱,我哥叛逆期根本听不进去。后来,叶秋的爸爸是个瘾君子,犯起浑什么都做得出,后来赌钱借了高利贷,她求我哥帮忙……”靳知哽咽了一下,眼眶泛红,“那是冬天,我妈妈公司尾牙,哥哥在家陪我,叶秋突然跑来哭着借钱,我哥手里有爸爸留下的一部分钱,他们出门领钱的时候我偷偷跟在后面。其实,哥哥不必为了这件事情内疚,那次车祸跟他没有关系,他以为我在房里睡觉根本不知道我在后面,是我自己不小心。”
“靳知。”
“你知道撞我的人是谁吗?”她停了停,“叶秋的爸爸叶盛明。”
梦初微微站起,扶住靳知,她的样子看上去很累,梦初搂住靳知:“事情都过去了,别再去想了。”能猜到她去心理医生是因为腿伤,不曾想背后的痛楚,她在心里恨死叶秋。想起昨天的意外之举,说不定也在叶秋的掌控中,她肯定知道靳知的状况,别人说一句原谅,她真成了理所当然。
“我不怪哥哥,也不能全怪叶秋,想救自己的父亲没什么错,还不出钱他爸活不了。所以,借钱之前她就说到我家的情况,发誓一定能救他,她也不知道叶盛明跟在后面,我冲出去被撞是意外,要是留在家里,可能就被叶盛明绑架或者杀了。截肢手术的时候,我哥跪在手术室外差点废了自己的手,我妈一句话都没怪他,一条腿换一家和睦,划得来,不然这个家早散了。”
她笑着说出这段往事,梦初的眼泪却止不住。
反倒是靳知拍着她劝说:“梦初,我哥心里太苦了,他真的没有亏欠我什么,我就怕他折磨自己又害了你。”
梦初愣了一下:“我和上官只是从小一块长大,你不要多心,他说过的,他是真的爱你。”
“我知道,可你是他的梦魇。”
她听不懂,一脸诧异。
“你是不是以为他找心理医生是因为工作?不是的,他在为五年前的事愧疚,那件事还是由他亲自跟你讲,梦初我不骗你,这么多年他都是靠着安眠药入睡的。”
昨天在试衣间,他被打断的勇气到底是什么?
有人敲了敲门,靳知拉住她的手:“嫂子,外婆来了你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我现在这样挺紧张的。”
——
宋靳然和虞舒影还没回来,看张好婆的面色应该还不知道靳知的情况。在这些人里,她和姑姑是外人。寒暄过来,借口聊些家里的事姑姑拉着梦初先走。才到电梯口,姑姑就拉着梦初问:“刚才那个苏女士就是宋靳然妈妈,你的未来婆婆吧?”没等梦初回答,她蹙着眉头像在沉思什么,“看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她今天一见我就忙着问咱家里的情况,我连东山老房子,山上有几亩枇杷树都兜了出来。”许珍突然蹬了下腿,又看了眼梦初,“不会那么巧吧,看着还真有点像,二十几年人都变样了,赶紧走赶紧走。”
“你在说什么呀?你觉得苏伯母眼熟?正常啊,电视上见过吧。”
电梯门打开,只有宋靳然一个人回来了,许珍看到脸上冒光:“哟,这不是……”
“姑姑,”宋靳然乖巧地喊了一声,“你们要去哪里?”
虞舒影的行李还在病房却没有出现,梦初猜着大概是苏文茵或者上官找他回来的,为靳知的事。
“没事,我和梦初去下面走走。”许珍一进病房就发现了假肢,刚才张好婆的脸上明着没什么变化,眼神明显闪躲了几次,她们再待在里头不合适。
“中午一起吃饭,我订了饭店。”宋靳然心系靳知的事,说完就连忙转身往里走。
梦初想了想,追了上去,拉住宋靳然的手臂,对视上眼神,心里缩了缩:“你别着急,靳知那么好,没事的。”
手臂一滑,两只手握住,像是握手一般,宋靳然心头一暖:“不要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