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章 祭祀台（8）

    “只要能让他活下来，什么我都做！什么都可以！”凰毫无犹豫地重重点头，几乎是跪在凤的身前。

    她是神族尊贵的公主，现在，低落得犹如一星尘埃。

    凤眼中闪过不为人所察觉的痛苦，深吸一口气，用力拖拽起凰。手掌力量之大，几乎要捏碎凰的手臂。

    “你，当真要救？他根本不值得你去救他！”凤情绪忽然失控，双手将她扳过来，直视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看着我！我与你同生，与你同活万年，我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你身边的！”

    眼前浮现音风瑾嗜血的笑容，惊人般的与凤那张疯狂到扭曲的俊脸重合。

    “滚开！”凰猛地将凤推倒在地。

    哆哆嗦嗦地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那天，这里，沾上了他的血。凰眼眸惊恐地瞪大，来回在脸上摩挲着。

    被猝不及防推倒在地凤此刻冷静下来，缓缓闭了眼。再睁开，一如之前的模样，眼中含霜，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你若当真要救，三日后月圆之时再来这里找我。”

    凤负手站在凰的面前，他们是一同被孕育出的，他看不到她的未来，也无法看透自己的。他只希望，她的心中还是有他，她还会为他犹豫。

    “三日？”凰停了手，呆呆地看着凤，忽然扑过去紧拽住他的衣摆，眉头紧皱，摇头哽咽道：“我等不了了！音风瑾逼我，他让我明日嫁与他，等不了三日了！凤你帮帮我！帮帮我！”

    凤默然。良久才听到他说：“……如果救回他的代价是我的命，你救不救？”

    凰仰头看着凤，空洞的眼睛里只有一个人的影子。凤明白了，她的选择。他早该明白的……早该明白的……

    二指为剑划破掌心，浓稠的血液滴落下来，灵力牵引着，地落在地面的血液游走交汇，渐渐形成一个阵法的轮廓。

    微微后退一步，站到法阵边缘，脸色苍白得可怕。朝着凰招了招手，语气也是虚弱到不行。

    “过来，站到法阵里来。”

    凰缓缓站起身，看向凤，眼神却像是穿越了数千年，映透着那个拥有紫罗兰色眸子的男人的身影。

    嘴角缓缓勾起，凰一步一步地走近凤，伸出手，虚空描摹着她最爱的他的容貌。那容貌早已刻在了心底，刻进了脑子里，即使闭着眼，她也能准确触碰到那双紫罗兰色的眸。

    近了近了，更近了。眼前的人没有紫罗兰色的眸，没有只有对着她才会有的温柔笑容。手微微一滞，终究是收回身侧。

    “最后问你一次，救，亦或是不救？救他，我们两个都得死，不救……”

    “救。”凰打断凤的话，令一只脚迈入阵法。垂眸，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知道他必然很失望。为了另一个男人，她，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他。

    凤摊开双手伸向她，见她无半分动静，苦涩抿唇。

    “相处五千年，我以为，你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