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请了辆牛车,带了个包裹往乡下去。本来他不打算回乡,但既然自己占据了这具身体,就帮他做完最后一点事,等把林三的老母亲葬完,他就离开这里,行走大宋间。
怀里揣着三月的工钱,本来工钱是一月三百文,三月共九百文,被账房以各种名目扣了两百,还剩七百文。林三也没计较,买了点干粮就上路了。
出了城往南,天黑时到了双柳镇。宋末天下并不太平,山野之间经常闹贼匪,林三身体有伤,没打算夜行。
问了个小店住了一晚,第二天继续上路。中午时到了小石镇,牛车不敢往前,自行回去了。林三付了车钱,走路往前。
“听说小石镇一带经常闹匪,你在路上小心点。”赶牛车的老汉回去前好心提醒,林三冷着脸谢过,并不在意。
他知道北宋末年劫匪横行,不过这里离林三家所在杏花村已经不远了,半天时间能走到,只要天黑前赶到村子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林三沿着记忆里的乡道行走,离了镇人烟渐少,过了镇子不远的石河就要走山道。
林三思量着有可能出现的一切危机,常言道林子里剪径的强人多,此时已是深秋,过了农时那些田里的农民都可能拿起刀入山为匪,林三不得不防。
当下他并不走行道,而是贴着行道潜行,这样小心翼翼的前行,一路无事,到天黑时赶到杏花村。
林三没有大张旗鼓回家,他悄悄的回到屋里,确定没有人之后进去查看,黑沉沉的土房里飘荡着一股腐臭味,林三知晓这是尸体散发的臭味,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当下也不点灯,借着天光查看屋里的情况。
显然老母亲死后邻居帮忙收拾了,此刻冷冰冰的躺在搭起来的门板上,屋里摆着个简易灵台,半碗米饭一杯酒水,连根香烛都没点。
林三跪下来恭恭敬敬磕了四个头,既替身体的原主人祭拜,也表示自己的感谢之情,毕竟这身体是面前的老人给的。
吃了干粮后林三在屋里睡了一夜,第二天起来请左领右舍帮忙安葬老母,也是让大家做个见证。
“这孩子,可怜啊,本来就孤儿寡母的,现在林家老母去了,只剩他一个了!”
邻家一位老人叹息,这个社会家族观念很重,人丁越多便越兴旺,林家本来还有几口人,现在只剩林三一个,说起来是没落到底了。
村里几个壮丁帮忙挖掘墓穴,有长者念了悼亡的歌词,老母亲在众人帮忙之下入了土。
林三向帮忙的邻舍表示感谢,大家各自散去,林家家徒四壁,大家也不准备让他准备饭食了,反倒有人邀请他回家吃饭。
林三婉拒了,他在墓前磕了几个头,站起身。这是他最后在这片地上下跪磕头,此后再也不会有让他屈膝的理由。
回到村头杂货店里买了点米面吃食,林三给几位邻家送去表示对照顾老母亲的感谢,随后他回屋带上包裹,离开杏花村。
没赶到小石镇天就黑了,按着路程还要一个多时辰,天黑得很快,不久就伸手难见五指,清冷的秋寒侵蚀着林三的躯体。
他皱了皱眉,这具身体太脆弱了,况且还带着伤,在野外过夜不是一个好选择,但夜行赶路也不容易,他不着急赶去县城,决定就近找户人家挨一夜。
远远听见犬吠,林三知道附近有人家,寻着声音过去,走近发现是一个规模不小的村落,依山傍水,房舍间透着零星的灯火。
这个时代没有电灯,夜里照明全靠灯火,普通农家为了节省灯油往往是天黑就睡,所以晚上村里少有点灯的。
林三躲开家犬翻入一户人家的院子,找了个柴房落脚休息。
睡至半夜他忽然被一阵响动惊醒,马蹄声,就在近前!他不假思索翻身而起,看到外面火光冲天,震耳的马蹄踏地声夹杂着撕裂的哭喊尖叫传至耳朵。
林三伸手把从家里带出来的破柴刀摸到手,将装着钱的包裹在身上绑紧,从柴房里悄然出去。
此时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是奔跑的人影和火光,传到耳朵里的也是嘈杂的叫喊。
“一个不留!”远远的一个声音传来。
屠村!
林三立马明白过来,乱世中很常见的一幕被他碰到了,不出所料应该是一伙流匪选中这里进行抢劫,未防止后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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