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睡醒的范宜襄瘫在榻上将一头秀发揉成鸟窝,说好的可以在娘家待三天呢!
言而无信的骗子!
面前摆着一张翠绿色以莲花点缀的纸笺,是陆澈派来接自己的小丫鬟递上来的,说是殿下亲笔题写的。
上头只写着八个字:陌上花开,可缓缓矣...
范宜襄将那纸笺拿起来,上下细看,心里正有点突突,脑补道:莫非他在这信笺上头淬了毒?自己一摸上去就会身中慢性□□而死....
想着还不够,还自己表演了起来,做出一副被那信笺电到的反应,浑身乱颤,嘴里“咿咿呀呀”地胡乱喊着,一副被电击的模样。
正巧范捷掀开帘子进门,见到妹妹这幅模样,连忙上前将她身子扳住,咆哮道:“阿襄!阿襄你怎么了!你莫要吓我啊!”
范宜襄原没觉得有什么,奈何范捷力气实在大的惊人,被他这么一晃,两眼一翻,差点没被晃死,抓起两只爪子朝他身上一顿狂挠,才挣脱了大哥的魔爪。
“大哥我在练一种魔功,据说可以长生不老,永葆青春。”范宜襄神秘兮兮道,“大哥你要不要学学?”
范捷素来唯妹妹是瞻,虽知她有意捉弄自己,大脑袋依旧点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自己的来意一时也忘了。
二人胡闹了一阵,折腾了一身汗的范捷才坐回椅子上,吩咐下人来伺候妹妹起床,口中不无担忧道:“今日在朝堂上陆澈与子谦起了口角,突然让你回府,只怕有心迁怒与你。”只因陆澈抢走了自己的婉婉,范捷私下对他的称呼也变作了直呼其名:“你回府之后切记要收敛些你那小性子。”
什么?!刚才还美滋滋的范宜襄瞬间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偏还嘴硬道:“我与唐越非亲非故的,他如何就迁怒我。”
范捷哼一声:“就你们俩那档子破事,全京城谁人不知!”
....
范宜襄痴迷唐越文采,曾花费重金购买唐越的真迹,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早就传遍了京中了,也只因陆澈总不在京城,也是自打上回他们二人在宫宴上私会那次,才知晓了这段‘情缘’。
范宜襄身处其中,自然不知外人如何看自己,还当原主与唐越的那段‘旧情’只范家自己人知道。
范捷见妹妹不说话,继续气道:“偏你要做什么媒人,非得将婉婉推入那火坑,熟不知,瞧着今儿朝堂上那局面,我看他们二人无不是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子谦那样温吞吞的性子,也急得面红耳赤...”
范宜襄莫名烦躁,讥讽道:“那是他蠢!没有雄辩之才,还敢跟陆澈打嘴仗,自不量力!”
范捷语塞,唐越到底是自己兄弟,而且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大舅子,不满范宜襄这样诋毁:“你怎么这样说子谦!到底是嫁出去的,如今这心也偏向外人了!”范捷本意已经将唐越看做了自己人,自然觉得范宜襄胳膊肘向外拐。
可是这话听在范宜襄耳朵里,就有些变味了。
范宜襄冷笑一声:“怎么?大哥心里还肖想着唐婉?”
范捷耳廓一红:“我没有!”
“那就是大哥一心把唐越当做自己妹夫咯?如今还把殿下当做个外人,大哥提及殿下,无不是直呼其名‘陆澈陆澈’的,可见大哥才是那个胳膊肘向外拐的人!”范宜襄对于范捷一直这样执迷不悟很是气馁,语气也是枪药味十足。
范捷接连被妹妹呛声,又不肯服软,粗红脖子大声道:“本就是你自己冷心冷意,薄情寡义,不念旧情!”
范宜襄被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从榻上跳起来,冲着范捷咆哮道:“我冷心冷意?我薄情寡义?!是我要皇上下的旨意嫁给四殿下的?是我让四殿下在朝堂上和唐越吵架的?!依照大哥的意思,是要我继续痴迷唐越,和他做一对‘奸夫淫.妇’,等他日东窗事发,我被拿去浸猪笼,范家上下被我的痴情连累,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范捷的语气低了一截:“阿襄...我不是这个意思...”
范宜襄接连冷笑:“这些话上回我已经跟大哥说过了,大哥明知昨日我要回来,还特意留唐越在府上过夜,可见大哥一直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范捷虽然声音大,气场却全然不如范宜襄,此刻已被她说服,心虚地嗫嚅道:“是他喝醉了,才留在府上过夜...”
范宜襄叹道:“大哥以后还是少与唐越来往才是。”
范捷面上应承着,心里却不以为意,范宜襄一眼就看穿,只得苦口婆心道:“大哥还是没能看清当前的形势,殿下虽然处境艰难,但他日必将破茧成蝶,荣登大宝。”
范捷向来是个马虎眼,口无遮拦的,可听见妹妹竟然敢说这样的话,连忙捂住她的嘴,嘘声道:“这样的话不可再说了!”
见范宜襄点了点头,范捷才将手放下了,范宜襄又道:“且不说这个,大哥觉得在外人眼中,如今我们范家属于哪方阵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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