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林此人原先并非宫中太医,而是民间一游医,年岁不到而立。
对他的身份原世界只是一笔带过,只大约提到他是师从某医圣之类的,医术了得甚至还通晓一些玄数,且因为对医术的追求不知用什么方法进了宫,就为找机会一观宫中医书典籍。
夏未央正是利用这点,缠磨了赵奕焓要了藏书阁牌子,慢慢将其拢到手下。正是因为此人的帮助,夏未央才能在这宫中接二连三得生下孩子。
明年山东大旱,更是借着此人对玄数的推演于宫中成功祈福求雨,在百姓间名声大振。
封岚先是以李维林身份恐吓于他,再以藏书阁令牌施恩于他,以李维林此人对医道的追求,封岚自觉此举如同直接断了夏未央一臂,实在是一妙招。
思索间,一股苦涩药味渐渐飘来,且随着端药小太监的靠近越来越浓。
封岚面色微不可查地一僵,只一瞬他便面色入场地将药碗端起,一饮而尽,罢了面色如常地将碗放回去,摆手将人挥退。
同样遭到无情挥退的许长洲发现,今日皇上的茶水似乎喝得异常地快......
......
本就是稍感风寒,次日早朝,封岚便已无甚大碍,只嗓子还略有些哑,人也有点昏昏欲睡。
现今朝堂还算稳定,前日皇上打杀言官的行为也让朝中其余官员暂时放下了威迫皇上的打算,乍一看,朝堂之上一片和谐。
最后一个大臣汇报完毕,忽然开口道:“昨夜先皇托梦于朕。”
躺下顿时传出一阵嘈杂声,朝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四下交汇,皆不知道皇上此话何意。
封岚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也讲朝臣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先皇托梦于朕,与朕执手相看泪眼,父皇道见朕一人留在宫中无一可说话陪伴之人十分伤心难过,命我从众爱卿中挑选几人,择令其子进宫伴驾。”
话音落,朝堂顿时一片安静,众大臣皆屏气凝神琢磨圣上话中的意思。想得深一点的,冷汗已经出来了,不由缩着身子帮自己往人堆里藏,生怕被皇上看到。
封岚坐于龙椅之上撑着头看着下方暗潮汹涌,看时候差不多了,直接开口点了十来个:“兵部尚书钱回,吏部侍郎方益许......定远侯夏有道何在?”
被点了名的几人面面相觑,在其余众人的目光下慢慢挪着脚步,心不甘情不愿地出列躬身道:“臣在。”
“朕给你们三日时间准备,三日后将你们嫡子带来,朕要好好挑选。”
看几人似乎有话要说,封岚一偏头,许长洲十分有眼色地上前一步,尖着嗓子喊道:“退朝——”
定远侯府
定远侯嫡子夏邑刚进门就看到父母和小妹都坐在堂内,父亲面带愁容,母亲和小妹都红着眼眶。
夏邑眉头一皱,又立马舒展,走到夏珺瑶身前摸了摸她的头发,调笑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我们小珺瑶要嫁人了,看这眼眶红的。”
夏珺瑶被自家哥哥的话弄得脸一红,随即想到哥哥要被那个好色的皇帝弄到宫里去当即更是伤心得不得了,抱着夏邑的手臂抽泣地说不出话来。
夏珺瑶这一哭,旁边的夏夫人也是越想越伤心,拉着夏有道的手眼泪就留了下来。
父子两人见状交换了个眼神,夏邑劝慰夏珺瑶,夏有道劝慰夏夫人。等着两人都哭累了,连忙让人将她们送去休息。
送走了两个女眷,父子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松了一口气。
“珺瑶和她娘一个样子,都是水做的。”夏有道抚着胡须笑道,转而看到身边的儿子,手一顿,叹了口气。“邑儿都知道了吧。”
夏邑沉默点头。
“皇命不可违......”夏有道又是一叹,随即面色稍凝,沉声道:“不过我夏有道也不是那些卖子求荣的人,若是皇上真的对你.......哪怕豁出去这条命,他也休想伤我儿分毫!”
气氛一时变得沉重,还是夏邑率先打破了这股氛围,他飒然笑道:“爹也无需太过担心,想来皇上喜欢的也是那些身子柔软的男儿,儿子这浑身*的,怕是入不了皇上的眼......”
“......但愿如此。”
......
定远侯府的场景,朝堂上被皇上点了名的那几家基本都在上演。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皇上这是打算把手伸向大臣加的儿子了。
那些大臣们家里是个什么样子封岚不关注,事实如何日后自会见分晓。而此时,他也正头疼着呢。
看着面前一脸强硬得说着恳请皇上允其致仕的王丞相,虽然知道他这是在威胁自己不要对大臣之子下手,封岚还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沉默半晌,封岚心中有了注意。
他屏退左右,然后上前将跪着的王丞相扶起,苦笑着脸说道:“老师,......你误会我了。”
王丞相一脸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