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可怜螳螂一样,“快点下来!你再烦我就分手吧!”
他很庆幸夜晚的光线十分昏暗,不然一定会被死闷骚发现他又有点脸红——这也没办法,纯情的兔子大人对于爱人之间一定会经历的某些事还十分陌生。
然而在这方面蓝缇斯的直觉总是非常敏锐,所以他不动声色地用了个小魔法,让自己能够在黑暗中用双眼看清顾长安此时的模样。
饲主把兔子大人眼睛湿润、脸带红晕的模样记录在了脑中,然后才重新静静地与他一起躺在床上,一只手臂搭在兔子大人的腰上。
虽然摆出了要安心睡觉的架势,但实际上顾长安现在根本没有丝毫睡意,于是便又戳了一下蓝缇斯的腰:“起来不许睡,我都透过底了,你不也应该礼尚往来吗!”
“……”蓝缇斯思考了片刻,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值得特意拿出来说的事,稍微可以说说的之前都已经交代过了,“你想知道什么?”
“那就说说你一开始怎么想的把我带着一起?不可能我一说自己是神使你立刻就信了吧?”这个顾长安好奇很久了,越是相处得久就越能看出蓝缇斯不是一个只有善心没有脑子的人,那一开始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信了他说自己是神使的胡扯?
蓝缇斯:“……”
虽然没有过恋爱经验,但直觉告诉他这个问题不适合在现在这个气氛下谈,说不定他刚安抚好的球球会因此而再次缩回被子里。
本来还没什么,但是蓝缇斯一沉默,顾长安立刻就知道这里面有文章,便又问了一遍,显然没打算让他蒙混过关。
“我那时不相信。”蓝缇斯试图寻找一些较为委婉中听的词汇,“最初打算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有必要再带回教廷处理。”
兔子大人脸一下就黑了,牙根痒痒地追问:“那现在呢,不把我送去当研究材料?”
“现在我相信了。”
“呵呵。”顾长安认为这是明目张胆的忽悠,“明天出去玩,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把你这一茬揭过去。”
在这个时期提出这种要求已经算是相当任性了,要腾出一整天时间对于最近的蓝缇斯并不是个简单的事,不过他并没有丝毫迟疑:“好。”
“答应得这么痛快。”有些意外地嘀咕了一句,顾长安翻过身看向蓝缇斯,感觉自己稍微有点开心,却还是嘴硬,“果然还是我魅力太大了。”
“嗯,你很好。”蓝缇斯近乎纵容地顺着他的话说道,而这也的确是他的真心话,向来温度偏低的声线也染上了温情的色彩。
“……我说,”如此真切地感受到蓝缇斯对自己的情感,顾长安的声音反而降了下来,刚才那少许得意的口吻也消失不见,试探着询问,“你是真的没考虑过?把我当成恋爱对象不太好吧。”
蓝缇斯睁开眼,借着夜晚昏暗的光线看向顾长安,没有任何表情。
之前一次都没有提及过这个问题,但事到如今顾长安觉得不应该再继续彼此装傻下去。
“你自己说的,魔法师寿命很长,你看着这么年轻实际上都过四十岁了。”对于刚刚解决了一个心结,迈入新一阶段恋爱期的情侣而言这是个很残酷的话题,又不得不谈,“你准备好看着我死了吗?”
说起自己的死亡,顾长安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他从很早以前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对此也没有太大的恐惧感。
他的话音尚未落下,蓝缇斯就已经开口,声音比平时要大上几分:“你不会死。”
“你是神使。”
错愕地愣住了半晌,顾长安注视着蓝缇斯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但是他只看到了认真,不知道是真的如此还是夜晚太过黑暗以至于他看错了。
正当他自我怀疑的时候,蓝缇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禁止这种玩笑。”
顾长安想起来了,刚才蓝缇斯也说过现在相信他是神使,而这个人是不会说谎的,他却把那当做一个缓和气氛的玩笑话。
——这怎么可能,那样一戳就破的幌子,死闷骚这样的人怎么会真的相信了,甚至信得坚定不移?
如果真的如此,就已经只能用逃避现实来形容了。
在此之前顾长安是绝对想不到蓝缇斯会有逃避现实的一天,这样常与怯懦同时出现的词汇似乎与他沾不上边,这个人看起来总是沉稳冷淡,少有情绪起伏。
突然发现原以为无坚不摧的人也有软弱的一面,很特别的体验,不过他并不讨厌。
黑发黑眼的少年难得乖顺地伸手回抱住身形高挑的金发青年,两人在寂静的夜晚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