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薛如玉顿了顿,一旁安静笑眯眯听着的薛春暖嘟嘴,开口嘟嚷着,“哥哥又偏心了!”每次都是老师,老师的……哼!
“暖暖儿不许乱说。”薛如玉厉声呵斥了薛春暖一句,才放柔表情看着沉默的却带着几分愧疚的薛春昭,柔声开口说着,“去吧,阿宝儿,文渊先生是你的老师,如今他处于突破期,正是最为关键的时候,不可掉以轻心。娘亲此番回来,不会那么快离开。你呀,要陪着娘亲的日子可是多着呢。”
薛春昭听了这话,才弯了弯嘴角笑了笑,又看向薛春暖,笑道,“暖暖,明天哥哥陪你玩扑蝶。”
薛春暖这才笑了起来。
哥哥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的!哼,明天非得让哥哥留下睡觉不可。
薛如玉看着薛春昭在永平四人的簇拥下离开,转身看着薛春暖,严肃道,“暖暖,不可对文渊先生心存不敬。”
薛春暖仰头,眼眶泛红,“娘亲,他总是来抢哥哥。”
薛如玉有些无奈,弯腰抱起薛春暖走进里屋,一边柔声说着,“暖暖,文渊先生不单单是你哥哥的老师,还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若没有他,你可知,你哥哥早就没命了。”
每天的药膳,那些药材所花费的费用不是一个珠光商会所能承担,廖至善大夫偶然提及那药膳的配方,他才知道,梅林那边每日为阿宝儿熬煮的药膳是多么的珍贵。
那些药膳吊着阿宝儿的命!
还有阿宝儿身上的玉佩,那是天下仅有一块的暖玉,对阿宝儿的寒毒有非常大的遏制作用,还有阿宝儿的吃穿,每样都是非常精细。
阿宝儿的病需要养,精细的养着,才能让阿宝儿好好的活下去,而这种精细的养,又岂是一个珠光商会所能做到的?
若是没有沈天极,她的阿宝儿又岂能这般好好的活着?
所以,即便,沈天极对阿宝儿疼惜得过分,控制得过分,她也不能多说什么,而最主要的是,阿宝儿对沈天极的信任和依赖,远胜于她。
“暖暖,你想让你哥哥开开心心的话,就不要总是说文渊先生的不好。”薛如玉柔声的说着,一边摸着薛春暖的脸颊,安抚着。
薛春暖默默点头,心里却是在想都是舜国云城那个叫皇甫文的错!
在薛如玉不知道的时候,在薛春昭不知道的时候,薛春暖的心里那本来就扎着的恨意又慢慢的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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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春昭回了梅林,就见他家老师披散着头发慵懒的靠在软榻上看书,见他进来,似乎有些意外,随即眉眼一舒,笑了起来,朝薛春昭伸出手,“阿宝儿回来了。”
“老师安好。”薛春昭拱手做礼,才上了软榻,一上软榻,就被沈深拽了过去抱在怀里,沈深眯了眯眼,甚是惬意,阿宝儿身上那淡淡的奶香真是好闻,说来奇怪,他不喜奶味,可却喜欢极了阿宝儿身上的味道。
——或许,就只是因为阿宝儿?
“老师?”薛春昭仰头,看着沈深,疑惑脸。
“阿宝儿,百业大会要开始了。”沈深揉揉薛春昭的头发,声音温润带着懒散,“你要忙了。”
“诸事都已经安排好了。我陪着老师。”薛春昭一脸严肃,此时正值老师的冲关,岂可倏忽大意?百业大会的事,他都已经一一安排好。永喜永乐都有了担当的能力,交给他们,他很放心。
沈深微微摇头,拍拍薛春昭的头发,“你得盯着。舜国的钉子来了几个大的。颇为有趣。”
薛春昭一怔,每年舜国的钉子来来去去好几个,因着老师说那些不必在意,他也就不理会。可是今年,来了几个大的?什么?
“舜国云城的现任丞相之子,皇甫文的同胞兄弟,嗯,就这两个,其余的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他们假扮客商,目前应该住进了你娘亲开的风月客栈了。”沈深说着,语气带着几分散漫。
薛春昭抬头,眉头微皱,他听懂了老师的话里之意了,来的人若是皇甫文的同胞兄弟文成郡王的话,那,只怕娘亲会有被认出来的风险,即便没有,眼下也真不是什么爆出来的时机。
“此事,学生会告知娘亲的。”薛春昭皱着眉头说道。
沈深的手指缓缓的抚过薛春昭的眉头,声音压低了,带着几分低哑,“不过是一个文成郡王罢了。阿宝儿可曾想过,为何皇甫文的名字和文成二字重复了吗?”
薛春昭怔了怔,这个……他倒是从未想过。
“文成郡王的封号是舜国已故太上皇所亲封,即便是皇甫文将来登基为帝,除非文成郡王造反,否则,皇甫文是不能剥夺他的封号。”沈深缓缓的说着,语气依然轻淡,“一个曾经被内定为继承人的郡王,是否真的甘心就此屈居人下呢?而已经故去的太上皇,对薛家,对你外祖父有提携之恩。”
薛春昭听着听着,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
也许,这还是一个可以筹谋的机会?
沈深见薛春昭的眼睛亮了起来,干干净净的又那么明亮,不由抱过来,揉了揉,低声说着,“阿宝儿,为师让你盯着,并非让你去盯着那几个钉子,钉子的事,你娘亲比你更合适处理,温相来了,为师不愿见他,阿宝儿辛苦些,代为师好好的招待他吧,顺便带他逛逛百业大会。”
薛春昭乖乖点头,“好。”
温相吗?薛春昭想起曾经在上辈子有一面之缘的睿智的长者,那是在他十五岁,在茶馆喝茶,温相进来,恰好坐在他的对面,闲聊了几句,温相是一个温和的长者,是真正的温和,而非老师这般的藏着锋利的温和。
薛春昭扭了扭身体,皱着眉头,看着自家老师,“老师,学生不是枕头。”
每次捏来捏去的话,他都有些疼了。
沈深忍不住笑了起来,拍拍薛春昭的背部,“好,陪为师睡一睡。”
薛春昭,“……”都要用晚膳了,还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