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剑的就咱俩,咱们可是打破了师父的记录。”辛瑶语带谦逊,对茵织师姐鼓励道。
“不是咱们,是你打破了师父的记录,你可是整整比我早了十年。记得你刚入门派的时候,师父只教你心法,个中玄妙都是你缠着我教你的,而今,我却只够做你的陪练了。”茵织对辛瑶既是赞叹又是佩服。
瑾柔心中感慨万千,辛瑶俨然已成为绝世高手,亦是青丝门最有潜力的弟子。
若当年连家未遭劫难,也许辛瑶现在正像其他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一样,绣绣锦帕,扶扶衣裳,不沾风尘,待字闺中。
“姑姑抚琴,瑶儿为你剑舞一曲如何?”辛瑶手中缎带飘逸,早年瑾柔见到辛瑶练剑时突发奇想,配以箜篌或是九弦琴,不懂功夫的外行若见其练剑,还真以为是在练舞。
“日迭西山,就不弹了吧,姑姑只想好好看瑶儿练剑。”瑾柔满是慈爱,辛瑶终归长大了,在她眼中却永远是个天真孩儿。
当年瑾柔与连飞翰来往时,经常做客连将军府,小辛瑶对她是有点印象的。
瑾柔救出小辛瑶后,称自己与连飞翰情同兄妹,小辛瑶因此唤她作姑姑。
这么多年瑾柔一直谎称连飞驰夫妇和连飞翰被派往边城,转眼十年,眼看是瞒不下去了。
夜幕降临,瑾柔房间暖光依旧,她床头一左一右点着两盏青瓷灯,做着白日未完成的针线,辛瑶乖巧得趴在瑾柔腿边,“姑姑,这么晚了还在缝什么呢?”
“姑姑给瑶儿做件新衣裳,我们瑶儿又长高了!”瑾柔看着辛瑶这几年长势惊人,一件衣裳穿半年就衣不拽地了,晃眼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
“姑姑为何要把编好的结扣拆掉重编?编结扣精细繁琐,姑姑不如早些歇息,明日春光明媚日照四方时接着编。”两盏青瓷灯虽普照屋内各个角落,但光线不足,辛瑶心疼频频揉眼的瑾柔。
“哎,姑姑糊涂,结扣好像做小了一些,扣上结扣后,总是掉出来,只好重编一套大结扣。”以前瑾柔在宫中有最厉害的绣娘手把手教她,女红方面受益匪浅。
寻常女子皆用长长衣带捆住宽松衣裙,瑾柔却在辛瑶的领口腰间额外缝上几副结扣,顿时别致生辉,还让衣裳更加服帖牢固,无论怎么飞舞弄剑,衣裙都不会散开。
青丝门几个不识武力的妇孺,纷纷来向瑾柔讨教,一时风靡青萦山。
“原来如此,姑姑可否不让结扣变大,而是让扣眼变小?”辛瑶一语中的。
编织结扣繁琐至极,辛瑶曾经跟瑾柔学过怎么编结扣,天生十指葱葱,缎带长鞭在她手中如同活物,却无论怎么也摆弄不好这细细的编绳。
“哎呀,给扣眼缝上几针就行了。姑姑怎么没想到,还是瑶儿观察仔细。”瑾柔恍然顿悟,直叹辛瑶伶俐,她自己从未遇到过这种问题,一时之间转不过弯想不周全在所难免。
“瑶儿还观察到姑姑今日情绪很低落。”辛瑶捧着小脸撒娇般在瑾柔腿边摩挲,她擅察言观色,从小聪慧过人,又善解人意,这大概是遗传了她的娘亲素云吧。
“瑶儿何出此言?”瑾柔神情扑闪,今日确有一桩沉重心事在她心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