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元出生的时候,据说场面十分壮观——她娘咬牙切齿的骂她爹,嚷嚷着“我不干了,不要生了!要生你生!”,那恶狠狠的语气,直接就把肚子里的王小元给吓得窜出来的,生怕晚一步就要给塞他爹的肚子里。
至于她偏心眼的爹则是一心一意的握着她娘的手死也不松开,感动的差点掉眼泪。
因为这个,稳婆伸手拍王小元屁股让她哭的时候,王小元满腹怨气的蹬了人一脚,恨不能踢一踢那不着调的爹娘。当然,爹娘正在床边“谈情说爱”连眼角都没瞥她,王小元蹬直了腿也踢不着人,只好哇哇大哭。
稳婆倒是喜得很,连忙把王小元用襁褓抱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给抱了出去,笑着恭喜道:“姑娘哭声嘹亮,腿脚有力,日后必是个出息的。”
因为这句话,稳婆得了个极大极厚的红封。
王小元左右瞧了瞧,深觉“世人皆醉我独醒”,没一个可以理解她的人,哭得越发厉害了。
好在,百日宴前,王小元她爹娘终于想起自个儿女儿,叫人抱来瞧了,很是仔细的考虑起女儿的名字。
其实她爹倒是早早就盼着女儿,已是想好了名字,可如今把女儿抱在怀里,垂眸看着怀里雪团似的的女儿,他那颗少女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了,转头和她娘道:“要不然,先给取个小名吧。等算过八字,看过命理,再起大名。”认真想一想,到底是大名呢,还是郑重些得好,要不然女儿长大了岂不是要怨他?至于之前说等女儿出来揍一顿的话,王恒之早就给忘的一干二净了,恨不得再多疼一疼女儿呢。
谢晚春原就不信这个,懒洋洋的靠在床边看了眼王恒之怀里的女儿,随口便道:“也行。”反正又不是跟她姓谢,随意便是。
王恒之用指尖轻轻的抚了抚女儿的面颊,心里软的犹如春水一般,声音都不觉的柔了下来:“女儿的小名,你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个,谢晚春倒是眼睛一亮,瞧着女儿那粉嫩嫩的小脸蛋,一字一句的道:“要不然,就叫小螃蟹吧?”她笑得十分之慈爱,语声轻轻的,“我当时就是嘴馋了想吃螃蟹,结果她也跟着要出来,指不定也是喜欢吃螃蟹的呢。”
王小元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呆了呆,然后赶紧张嘴,“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结果王小元那没心没肺的娘居然还乐得笑起来,用指尖戳了戳王小元的面颊,笑盈盈的道:“啊呀,她一听到这名字,竟是喜欢的哭了?要不然,叫人端盘螃蟹来吧,给她吃一筷?”
王小元哭得更凄惨了,恨不能把屋顶给哭塌了才好。
好在,王恒之这个做爹的倒还稳得住,开口劝了一句道:“还是换一个吧,叫这个以后出门,女儿会被别的孩子笑话的。岂不是连螃蟹也吃不得了?”
谢晚春不由恹恹的,略一沉吟便道:“那就叫阿圆吧。”生得圆滚滚的像球,可不就是阿圆。
王恒之却是一笑:“是了,‘元,始也’,此意极好,且阿元又是我们的长女,这名字正适合咱们女儿。”说着便垂头叫着自个儿的女儿,“小阿元,你好呀~”
谢晚春想了想,也懒得解释自己说的是“圆”而不是“元”,也跟着叫了一声:“王小元,听着也不错~~~~~”
王小元抽噎了两声,很识相的止住了哭声,将就着先用了这个名字——至少“王小元”这三个字可比“小螃蟹”要来的好听得多。
直到王小元一岁半,王恒之才犹犹豫豫的给定了大名:王琼玖。他把女儿抱在膝头,一字一句的给她念诗:“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王小元歪着脑袋听了一遍,眨巴着那双像极了母亲的大眼睛,指着书上的“琼玖”二字,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恒之笑着点了点她白皙的鼻尖,掐了掐,温声道:“琼和玖皆是美玉之意,就是说你是爹娘的明珠宝玉。”顿了顿,他忍不住便又加了一句,“而且,当年第一次见你娘的时候,她丢了我一枝桃花,我心里想的便是这一首诗,我想的便是‘永以为好也’。”
说到这里,王恒之不由得转头看向妻子,清俊的眉目上含了一丝微微的笑意,目光极是深远——女儿都已一岁,可他的妻子却依旧似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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