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及得上她!”皇帝断然打断了谢晚春的话,勉强对着谢晚春一笑,语声不自觉的低了下去,怅然道,“倒是难为你,竟还记得你萧姐姐。”
谢晚春想:怎么可能不记得?当初谢池春把萧淑妃赐死的时候,皇帝要死要活,差点要跟她拼命。弄得她后来对着容贵妃都有些束手束脚。
不过,谢晚春现在却还是摆出一副小白花娇娇弱弱的模样,小心翼翼的点点头,很是违心的感叹道:“怎么会不记得?萧姐姐那么好的人,待谁都好。”
皇帝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说起心上人了。只是,适才开宴的时候见到一个酷似心上人的女子,如今又听到颇为亲密的小堂妹再次提及,心中又是酸楚又温软,好似泡在泪水里一般的难受。他不由自主的跟着点点头,目光微微飘远,轻轻的接了一句:“是啊,她素来心慈,就是对着宫人也是极好的......”
谢晚春陪着皇帝感慨了一下他早逝的爱妃,擦了好一会儿的眼角,虽然眼泪没有几颗,却也很是敬业的把眼角给擦红了。
皇帝越说便越是觉得容贵妃这个替代品很不合格,不仅待下不慈还爱耍小脾气,一颗心还偏着娘家......不像是他心里的白月光,貌美心慈,无欲无求。死人永远都是完美无缺的,皇帝这般想了一遭,平白就对容氏添了好些不满,忍不住便又想起那个酷似萧氏的舞女。
谢晚春本就瞧着皇帝和容贵妃那副“柔情蜜意”的模样不高兴,尤其是容贵妃那得意模样格外叫人气恼,顺便就上了点眼药。等萧家安排的那个舞女入了宫,怕又有一场乱子,少不得又能看好些笑话。
皇帝倒是不知谢晚春的那点怀心思,只是惦记上了那个酷似萧氏的舞女,心中痒痒的,想着等会儿就叫人去把那个舞女叫过来,今日能够得见这般酷似萧氏之人,也许也是缘分使然呢。
谢晚春瞥了几眼便知他心思,想着要说的都已经说完,索性便拿着帕子擦了擦眼睛,不太好意思的低了头:“时候不早了,我也不好再打搅皇兄休息了,便先回去了。”
皇帝对谢晚春这个小堂妹格外照顾,不是因为别的乃是因为谢晚春和父母缘浅又自来体弱多病,与皇帝本人颇似。今日堂兄妹两个说了几句话,他心里不免对这个小堂妹更添了几分亲近和怜爱,点点头与她道:“朕让林忠送你。”
“那就多谢皇兄了,”谢晚春眨了眨眼睛,俏皮的打趣道,“难得今日是牡丹宴,皇兄就赐我几盆牡丹吧?”
皇帝现在正一派大方,闻言点头道:“让林忠带你去园子里挑,喜欢哪盆花就搬回去好了。”
谢晚春现在总算是得偿所愿,笑盈盈的点点头,顺嘴捧了一句:“我就知道皇兄你最好了。”
皇帝见她眉眼弯弯十分可爱,也忍不住露出一点笑来,语声渐渐软了下去:“你啊,这么大人了还撒娇......”却一副很受用的模样。
谢晚春面上笑着,心里暗暗咬牙:谁不知道谁啊?皇帝就是口味独特,偏爱那种又柔又弱还爱撒点娇的小!白!花!所以,弄死了个萧淑妃还有个容贵妃,总也没完没了。
谢晚春肚里腹诽了几句,面上还是温温柔柔的笑了笑,这才悠悠然的站起身随着林忠去园子里挑牡丹。
林忠是先皇后派到皇帝身边的,如今倒也算是上四十的人了,双鬓微微花白,看身形已经微微有些发福,面团似的圆脸看着胖嘟嘟的,眉毛垂下,唇角含笑,一副老实可靠的好人模样。
大约经的事情多了,林忠也炼出一双火眼金睛来,他慢悠悠的走在前头带路,谈笑似的与谢晚春说着话:“郡主这回病好,性子也变了许多呢。”
谢晚春垂眼看他,手里拿着一柄团扇,团扇泥金扇面上的一朵朵艳红桃花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映得她面如桃李,清艳难绘。只听她漫不经心的反问道:“那公公是觉得——我是变好了呢,还是变坏了?”
林忠连连摆头,背有些驼,受宠若惊的模样:“这个,哪里是老奴能够置喙的?老奴就是觉得吧,”顿了顿,他眯起眼,嘴唇抿成一线,慢吞吞的应声道,“倒是有些像镇国长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