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倚着宽大的审讯桌,厉声质问,声声振聋发聩:“苏玉玲为了上位,整个锦都市,被她拆散的家庭,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了!你们说,她该不该死?”
一大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玉玲该不该死,自有法律来评判,而不是由你来审判。”翟启宁忽然冷冷出声。
被他反驳了,徐萌不怒反笑,语气也冷邦邦的,仿佛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冰块上:“哼,苏玉玲这种贱人,大家只会说她不道德,却不能惩罚她。可我觉得她不应该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要替天行道,替所有被她拆散的家庭,受苦的原配妻子,讨回公道!”
她仰天,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猖狂,又隐约透出一股悲凉。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我可以一一说给你们听,我也希望你们能把这件案子完完整整地公布于众。我要让那些做小三的知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们拆散别人的家庭,虽然不触犯法律,可是总会有人忍不住站出来代替受害者惩罚她们的!”
从徐萌的娓娓道来中,众人总算知道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徐萌在报名的时候,认出了苏玉玲,而且无意中撞见她上了陆行思的车,知道她现在还不老实,在做人家的小三,便起了报复的心思。
她逮着机会,尾随陆行思进了酒吧,极尽勾引之能事,终于把陆行思钓上了手。她本就生得清纯靓丽,是陆行思上手的女人中,少有的类甜美类型,又一点都不作,反而善解人意温柔缱绻。
只很短的一段时间,徐萌就博得了陆行思的宠爱,甚至令他冷落了在一起一年多的长久情人苏玉玲。
眼看时机成熟,徐萌故意落下了线索,让苏玉玲发现陆行思有了新宠,但又没能查明新宠到底是谁。苏玉玲也知道,陆行思不是个定性的人,心里拨弄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打算好聚好散,能从陆行思这儿尽可能地捞好处。
徐萌知道这件事后,主动向陆行思建议,他们俩一起跟苏玉玲谈一谈,这就有了九月二十七日晚上,出现在一号楼门口监控录像中的那一幕。
那天晚上,苏玉玲倒了红酒招待他们,知道徐萌利用了“厉卉”这个名字,也没当场发作,只在避过陆行思的地方,威胁她,若是不能令自己拿到足够多的分手费,就把她谎报信息的事儿告诉陆行思。
徐萌其实一点也不在意,甚至她相信一向流连欢场中的陆行思也不会在意这件事,但苏玉玲的举动,彻底惹怒了她。
“我假意害怕,恳求她不要说,其实这时候,我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计划,我要弄死她!这老女人恬不知耻,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空气!”只要一提起“苏玉玲”这个人,徐萌的眼眸里就写满了愤恨。
徐萌脑瓜子灵活,很快就想到了姐姐曾经居住的那栋废楼,那里以前就会放维修工具,她依稀记得见过维修空调的工人用玻璃板串起来,人就可以踏上去。
她连夜找了街边的打印店,做了两条长横幅,回到电视台里,把玻璃长桥搭了起来,用横幅拢在外面遮掩。
以前徐璐还住在电视台家属区时,她经常来这儿,对哪里有监控摄像头也十分熟悉,她不仅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注意规避了摄像头,而且还设计好了第二日的行凶路线。
“我把一切都计划好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了苏玉玲的家,可笑的是,死神已经到了,她却还有点闲情逸致在厨房里唱歌。我轻手轻脚地走到她背后,一刀下去,她痛呼了一声转过头来,你们压根没法想象她的表情,笑死我了,她居然很惊讶!”
徐萌仿佛已经陷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时而狂笑,时而淌泪,睁大了一双眼睛,视线却没有焦点。
“她扑倒在地,脖子不断地涌出血来,不断地喃喃,问我为什么。说可以把陆行思让给我,求求我不要杀她。可我蹲下来,告诉她,我有个姐姐,叫徐璐,五年前被她逼得跳楼了,然后一刀划上她的背,一刀接一刀。看见血从刀口涌出,我心里很畅快,这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姐姐报仇,我终于做到了……”
袁杰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人,听了徐萌状似癫狂的描述,眼前似乎也出现了那样血腥的画面,忍不住干呕了几声,面色惨白。
徐萌望着他狼狈的样子,扯了扯嘴角,轻声道:“我很可怕是吧?我是个恶魔对吧?可是我为姐姐报仇了呀,我为他报仇了呀……”
她的身子忽然一软,颓然地滑下椅子,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怎样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眼泪砸下来,伤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