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上了山顶却没见你和翟先生的影子,我就知道肯定有鬼!果不其然,你们俩居然偷偷下山约会了。”许棠棠双手抱臂,嘴角往下撇,板起个脸。
一步之遥的地方,翟启宁含笑看着这一幕,偏偏没有一点出言解释的意思。
关妙张了张嘴,又哑然了,百口莫辩。
目光扫到小桌上的那盘拔丝土豆球,忽然计上心来,把许棠棠推出门去:“给我三分钟时间准备一下。”
许棠棠还没反应过来,就和警局的其他人一起,被推了出来。
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许棠棠嘟着嘴,自言自语:“哼,又只留了翟先生在里头,一点也不公平!”
王大雄挤眉弄眼,打趣道:“那好呀,你闯进去把老大揪出来。”
不出所料,又是一个爆栗敲在他的头上,许棠棠怒目而视:“想陷害我呢,居心叵测。”
门外熙熙攘攘一阵喧闹,门内,关妙与翟启宁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小桌上,两盘金灿灿的小吃还冒着热气,香味诱人,萦绕在小小的厨房里。
翟启宁舔了舔唇,视线盯住盘子,打破了沉寂:“你打算怎么哄好许棠棠?”
关妙轻笑,一阵见血:“你是想早点打发了许棠棠,可以好好地吃一顿吧。”
被她看穿了目的,翟启宁也不扭捏,自然地应了:“是啊,那你有什么招数,赶紧使出吧。”
关妙望天,当初那个冷冷的酷酷的翟先生,去哪儿了?
只有三分钟,关妙并没有多余的时间纠结,从橱柜里掏出一把细长的竹签子,这是山庄早就备好的,方便客人自己手动烧烤。
用竹签子尖端的一头,串上一颗圆润的土豆球,表面覆了细细的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乍一晃眼,看上去恍若黄金球。
“快帮忙,把这些土豆球都串上。”
关妙一面串竹签子,一面催促翟启宁帮忙,总算赶在三分钟结束前,串完了所有的土豆球,聚在手里一大把。
她伸长手臂,把竹签子举得远一些,偏头看了看,有点不满意,解下手腕上的南红珠手链,串住竹签子圆钝的一头,扎成了一束盛开的花。
又从一旁装蔬菜的木架子,拣了两片凤尾叶子,尾端扎进珠串里,与这一束的金灿浑然一体,似乎本就是一同生长的。
翟启宁挑眉,静待她下一步怎么做。
双手合拢,攥住这一束土豆球,关妙扬了扬细眉,使唤翟启宁:“帮我开门。”
翟启宁忍住笑意,应了一句“是”,彬彬有礼地替她打开小厨房的门。
门外,许棠棠早已等得不耐,三分钟恍若三季那么长,一见门开了,赶紧凑过去,一片金黄迎面而来。
“呀,这是什么?”许棠棠惊讶不已,欣喜之意溢于言表。
细看之下,方才发现,这些金灿灿的小球,原是之前盘子里的拔丝土豆球,映衬了碧绿青翠的凤尾叶子,远看仿佛是花店里售卖的金槌花。
“拔丝金槌花一束,向许小姐赔礼啦。”关妙高举手中的土豆球,作绅士赔礼状,逗得许棠棠哈哈大笑。
陶阳分队,多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跟着笑起来。
关妙把土豆球往许棠棠面前送,提醒道:“别笑了,趁热赶紧吃吧。”
陶阳眼疾手快,率先就伸手来取,被许棠棠拦住了:“等等,别破坏了造型,我先拍张照片留作纪念。我长这么大,这可是收到的第一束花呀。”
手腕微动,关妙抖了抖竹签子顶端的土豆球,狡黠一笑:“这算什么花,明儿大雄捧上来一束,那才是值得纪念呢。”
“说什么呐,小心我撕裂了你的嘴。”许棠棠是笑着说这话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
零八年,还在流行诺基亚的板砖机,像素不高,拍出来的照片也略显模糊,但许棠棠的兴致一点不受影响,小心地把手机收好,才腾出手来接那一束土豆球。
“来来来,一人一串,剩下的就全是我的啦。”
大家七手八脚地各自抽走了一支竹签子,很快许棠棠的手里就剩了零零散散的几支,那串南红珠手链就露了出来。
许棠棠要还给她,关妙却摆手不收:“你收了花束,也得收这串南红珠,它是花束的一部分。”
许棠棠跟着父亲,也算见识过些世面,知道这不是贵重的珠串,不过图个好看,便不再推辞,欣然收下了。
刚挂上珠串,就四处展示给人看,神采飞扬,好似寻到了什么合心意的宝藏似得。红光莹润的南红珠,串在手腕间,更衬得许棠棠肤若凝脂,添了一分俏媚。
翟启宁手里也捏了一支土豆球,小巧圆润,一口就能咬住。外皮酥脆,微带甜意,稍微咀嚼两下,就唇齿生香,唯一美中不足之处,便是拔丝有点沾牙。
待他吃完,还要再取一支,许棠棠已经护住了:“哼,你吃了妙妙那么多好吃的,这剩下的拔丝土豆球都是我的了,你可不能跟我抢。”
翟启宁眸光一闪,面若春风,虚虚揽住关妙瘦削的肩膀,薄唇微抿:“好吧,鉴于我有御用厨娘,的确比你只有一个大吃货,幸福得多,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着,余光瞄了一眼旁边的王大雄,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许棠棠也随之望过去,正巧瞧见王大雄吃得满嘴油光,唇边还沾了一点糖丝,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拧了两下他的耳朵。
王大雄欲哭无泪:“你们闹什么,也别把我扯进去呀,我这才是真的无妄之灾。”
每人只有一支土豆球,他为了好好品味,只得小口小口地吃,此刻手里还举着吃剩的半个土豆球,看起来可怜兮兮,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关妙估摸着叫花鸡也差不多了,便领着众人出了厨房,拨开表层的炭火,用铁钳把还冒着烟的荷叶包夹了出来。
刚破开严实的荷叶包,窜出一股热腾腾的白气,醉人的香气也随之扑鼻而来,飘远了去。
“哇,好香好香!”
无论何时,只要有吃的,王大雄总是最捧场的那一个。
再定睛一看,被烧得焦黄的大荷叶中,静静躺着一只整鸡,色泽枣红而明亮,令人不由舔了舔唇。
陶阳把属下们的垂涎都看在眼里,索性提议,不如效仿当年的丐帮,直接手撕叫花鸡,吃着才爽快。
这个提议,得到了热烈的响应,奈何院子里只有一个水龙头,为了争个洗手的顺序先后,大家又闹成一团,气氛欢快而愉悦。
关妙偷笑,向翟启宁招招手,领了他去厨房:“厨房里还有个洗菜的水龙头呢,他们都忘记了。”
两人洗过手出来,大家还在争抢,翟启宁便率先拔了个鸡腿递给她。
“哎哎,翟启宁,这样儿就不厚道了,给关妙特殊待遇啊?赶紧洗手去!”陶阳好不容易才洗完手,从人堆里挤出来,正好瞧见,连声叫起来。
翟启宁举起双手,手心手背都给他看过,干干净净。
看见他疑惑的样儿,忍俊不禁,目光看向厨房,朗声提醒:“厨房还有个水龙头。”
陶阳一拍大腿,厨房那地儿要做饭洗菜,怎会没水龙头!是他们都太着急着想吃,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三五分钟,一只整鸡就被扯得四分五裂了,翟启宁略显斯文,只拿了一小块鸡胸肉。刚放进嘴里,肉香混合了荷叶的清新,更觉食欲大开。囫囵一口,那鸡肉还没在舌尖上站稳脚尖,就咽了下去,入口竟酥烂至此!
翟启宁不信邪,又拣了一块带细骨的肉,“咔嚓”一声轻响,叫花鸡竟连骨头都酥了,鸡肉酥嫩,肥而无渣,果然风味独特。
陶阳鼓了腮帮子,嘴里还含着大块的肉,仍不绝口地赞道:“怪不得那洪七公会迷上叫花鸡呢,这味道,啧啧……”
饶是袁杰那样儿的斯文小伙子,也吃得满嘴流油:“我看呀,关小姐这手艺,不比味然居差了。”
关妙牙齿咬住鸡皮,从鸡腿上撕下一块肉来,细嚼慢咽地吞下去,才不疾不徐地回道:“袁杰可真是老谋深算,那味然居本就没有叫花鸡这么一道菜,哪里能比?”
大家哄笑一堂,袁杰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连连辩解:“我是指主厨的手艺。”
愉悦的气氛,仿佛是傍晚来临的海潮,一浪接着一浪,大家一边吃一边笑,甚是开心。
许棠棠忽然眸光一闪,要出个脑筋急转弯给大家猜——“南方人吃鲜,北方人吃咸,长江吃辣,黄河吃酸,江浙人吃甜,东北人吃凉,那所有人都能吃得,是什么?”
联合上下语境,许棠棠问的,应该是所有人都能吃的味道是什么,众人都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世上味道千千万,尤其是泱泱五千年的华夏文明,更是以“能吃,会吃”闻名。且不论酸甜苦辣,臭的香的也能数出一溜儿吃食,关妙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是所有人都能吃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了好几样,可惜许棠棠都摇了摇头,神神秘秘地否定了。
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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