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到了村庄。
仔细对秋目浦村侦查了一番,许灵儿发现,由于海盗平时都在城堡中操练,此地似乎没什么戒备,生活在这儿的村民十分淳朴。
一轮满月普照着这座宁静的渔村,呼呼的寒风吹动着许仪后的小木屋,有个声音问道:“许大哥,还没睡觉啊?”
许仪后打开了屋门,答道:“老朱,外面太冷,进屋坐会吧,我们聊聊天。”
“我今晚值更,万一让村里的金刚们知道我偷懒,还不得打死我。”说着,打更的老朱便走远了。
到了后半夜,一个黑影进了木屋,许仪后正在睡觉,忽然意识到有人闯了进来,揉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刚想开口询问,被一只手堵住了嘴。
“爹,我救你来了”。
恍如做梦一般的许仪后赶忙坐起身,惊恐地问道:“孩子,你为何跑来了?”
“爹爹有所不知,严嵩父子已经伏法,孩儿已是锦衣卫从七品校尉。”
“呵呵,作恶多端的严氏父子倒台了。如今我儿当了官,真是可喜可贺!”
见老父亲欣喜若狂,许灵儿赶忙捂住了他的嘴,讲道:“爹爹,趁着天黑,我们快走吧。”
被唤作老朱的朱均旺今晚值更,许灵儿带着父亲到了村口时,发现他裹着棉衣,正坐在村口的角落里避风。
听见朱均旺咳嗽了两声,许灵儿讲道:“爹爹,等我去杀了他!”
见女儿正准备动手,许仪后急忙拦住了她,讲道:“灵儿,这是你的朱伯伯,我们是同乡,带他一起走吧。”
这时,朱均旺跑过来低声问道:“老许,这是谁?你们干嘛去?”
许仪后答道:“老朱,跟我们一起回乡吧”。
朱均旺大喜过望,急忙答道:“好,你们先到那边的山包后躲一会儿,我把儿子带上。”
等了一刻钟,朱均旺领来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四个人悄悄出了村,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次日清晨,有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来到了许仪后居住的小木屋,其身后的随从喊道:“老许,出海了,老许,还没醒吗?”
一连叫了几声,不见许仪后开门,中年人一脚将门踢开,只见屋里空空如也,便问道:“昨天晚上谁值更?”
“朱均旺。”有人答道。
“那还不快找朱均旺去问问!”
过了一刻钟,有人回来报告:“一官大人,朱均旺和他的儿子也都不知去向。”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海盗头目林一官,当他听说许仪后和朱家父子逃跑时,顿时勃然大怒,命令道:“拿我的令牌发往各岛,三日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的话,罗文龙来找我要人,如何交待?”
就在林一官把令牌发往各岛的时候,许灵儿已经带着父亲和朱家父子来到了筑前,准备渡海前往平户城。
筑前位于九州岛西海道的最北面,与长门隔海相望。
冬日的田野一望无际,村落的周围散落着一堆堆稻草垛,缕缕的炊烟从星罗棋布的村落里飘出,年关将至,时而响起阵阵的鞭炮声。
就在许灵儿等人穿过村庄后不久,有两个浪人爬到了村外的一座稻草垛上,一个尖嘴猴腮、身材矮小的浪人趴在上面,尖声问道:“小六,我现在的官称是什么?”
草垛上的胖子听了猴子的问话,忍不住哈哈大笑,答道:“藤吉郎,你还没有官称呢。”
猴子仰起脸来,欣赏着这个远贺川孕育着的广泽平原之地,叹道:“真是个好地方!将来我一定要让织田老爷封我做筑前守。”
说罢,猴子便躺在稻草垛上晒起了太阳,鼓着尖嘴吹起了小曲,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这时,就听小六朝向草垛下面问道:“你是谁?”
猴子往下一看,发现有一个相貌俏丽的黑衣少女,正气喘吁吁背靠稻草垛坐了下来,急忙往远处观瞧,只见一群野武士边跑、边哇啦啦地乱叫,显然,他们是在寻找这个女人。
从草垛上滚落下来,猴子朝小六递个眼色,他们在稻草垛下掏了个洞,眼下那少女无处可逃,明白了他们的意思,马上钻进了草洞,于是,猴子和小六赶忙用稻草把洞口封上了。
等那群野武士们快追过来时,猴子给了小六个大嘴巴,他先是一愣,顿时醒过了味来,于是,二人便厮打在了一起,边打边嗷嗷直叫,场面十分热闹。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一个野武士问道。
猴子没有理会野武士,立刻又扑了过去,压住小六一顿胖揍,把他疼得哇呀呀乱叫。
发现这群野武士挥舞着弯刀,把他们包围了起来,猴子生气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
猴子从小六的身上爬起来,指着远处的树林,讲道:“好像有个女人往那里跑了。”说罢,又开始攻击小六。
野武士们相互看了一眼,有人威胁道:“不要骗我们!若是胆敢说谎话,就杀了你们。”
小六又朝着猴子袭来,二人继续厮打,结果,猴子的脸被抓破了。
于是,猴子抹着脸上的血,朝野武士大吼一声:“我为什么要骗你们!”
感觉他俩不像在说谎,野武士们朝着树林方向追了过去,待这伙人跑得不见了踪影,猴子和小六也都累了,靠在草垛上喘起了粗气。
喘息了片刻,猴子扒开了洞口,轻声喊道:“姑娘、姑娘,你在哪儿?”只见草垛里空空如也,哪还有少女的踪影?
这时,笑得前仰后合的小六劝道:“别再想入非非了,宁宁夫人还在等你回家,更何况,如果织田老爷知道你溜出来玩耍,呵呵,恐怕你就没有机会做筑前守啦。”
猴子义愤填膺地跺着脚,口中哇哇乱叫,心有不甘地朝洞口望了一眼,便悻悻地离开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