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力这么大,纵使这些刀剑都逃不脱,鬼门勾魂针细如牛毛当然也逃不脱。”她这么一解说,原本不明之人当即豁然开朗,齐声夸赞此法甚妙。
高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道:“大师此法固然精妙,晚辈却有一个疑问。”众人正兴高采烈,突然听高齐出言质疑,都是一脸茫然。陈婉星这几日不敢正眼去看高齐,这会也歪着头看着他。虚明道:“少侠有何疑问?但说无妨。”高齐道:“有了这八块磁石,鬼门勾魂针固然难以奏效,可是我们名门正派的兵刃却也无法使用了。”众人都觉此言甚是,却都未曾想到,不禁对高齐刮目想看。
虚明眼望高齐,微微一笑,点点头,示意嘉许,说道:“少侠所虑甚是,这一节十分关键,鬼门勾魂针十分厉害,只能先做解除,至于咱们的兵刃,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弃刀剑而用木棍了。”
兵刃乃是学武之人惯常使用的利器,各门各派多有差别,各人也自有习惯,一旦弃掉惯常使用的兵刃,不免缚手缚脚。众人刚刚燃起的兴奋之情立时打了折扣。
陈婉星忽道:“爹爹,我倒有个主意,可以让咱们的兵刃不怕磁石的。”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喜,眼望陈婉星,见这少年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声音娇嫩,煞是好听,眼光锐利之人便已认出她是女扮男装。
陈孝廉奇道:“你说来听听。”陈婉星道:“去年爹爹发现书院里的木梁被蛀木虫蛀了许多洞,就制了一种胶水涂在木头上,胶水还剩了许多,若是把胶水涂在刀剑上,只把剑刃和刀刃漏在外面,或许不怕磁石。”陈孝廉大喜,忙命人把剩余的胶水抬了来。待取来胶水,众人见一木桶之中盛着乳白色的液体,粘稠异常,都是又惊又喜,忙去过剑来涂上胶水,拿到磁石前一试,果然成功,当下便吩咐各门派依法而行。又命人将八块磁石安置于书院八方,并派人日夜看守,以免被鬼门之人暗中捣毁。
有了这些磁石作为防护,众门派弟子畏惧之心渐消,都是全神戒备,士气高昂。不料,一连几日鬼门都未有丝毫动向。
这日高齐陪伴灵虚道长在岳麓山寺闲步,来至一座石碑前停住。灵虚道:“久闻‘岳麓山寺碑’大名,不想今日有缘得见。这石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你可知道?”高齐半晌不答,灵虚斜眼看他,见他神色恍然,怔怔的望着山南,便知他心中有事。灵虚将手中的拂尘挥了挥,高齐感觉眼前一晃,才知自己失礼,好在是在师兄面前,也不必担心对方着恼,随即微微一笑,说道:“据老师说,这石碑立在这里三百多年了,前朝李邕拟文并书写,江夏黄仙鹤勒石,因其文、书、刻工艺兼美,故有三绝碑之称。”灵虚点点头道:“你可知绝在哪里?”高齐摇摇头,笑道:“小弟枉有‘玉箫书生’之名,却对书法石刻一窍不通,倒是文字略懂一二。”灵虚道:“碑文叙述了自晋至开唐以来岳麓山的历史,提到慧龙禅师,迹其武,凭其高,超乎云门,绝彼尘网。禅师以偌大愿力,开山建寺,实是我辈中人。”
高齐心中猛然一惊,暗想:“师兄是在开解我,可是‘绝彼尘网’谈何容易。”他越想越是心意烦乱,一时觉得了无生趣,一时又满脑子痛苦的回忆,一时心中又尽是绝望,当真是意绝、情绝、心绝。高齐霍地玄身飞起,娇如游龙,轻若柳絮,青衫飘动,当真是飘逸俊秀,潇洒风流。他心中难过,一直无处宣泄,此时突然将情绪发泄出来,当真是畅快淋漓。他人在半空,双掌外翻,一掌一掌的拍出,劲风凌厉,威猛无比。
灵虚见高齐出掌威猛异常,与上清一派阴柔的武功路数大相径庭,便知这位武学奇才的小师弟自创了一套掌法。他细看之下,又惊又喜,惊的是高齐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深厚的修为,所创的掌法虽然只有三招,却是变化繁复,精微深奥,喜的是师门有才如此,不负师门栽培。高齐使完最后一招,整个人犹如大梦初醒,浑不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他伸手拂拭自己的额头,整个手掌都水淋淋的,额头上竟汗珠如豆。
灵虚道:“师弟,你这套掌法当真叫师兄好生佩服,恭喜师弟,武功又上一层楼。”高齐微微苦笑,默想刚才自己无意间打出的一招一式,起初是一团乱麻,渐渐地一招一式便连贯起来。高齐未等落汗,又重新将这套掌法打了一遍,这一次身法与招式不似先前那么飘逸,却愈见章法,力道更加凌厉。
灵虚见高齐意随掌发,招招精绝,实是创出一套震铄古今的掌法,便道:“师弟在三绝碑前创出这套掌法,不如就叫做三绝掌,只是这路掌法运用时,意、情、心三绝,恐有伤五脏,还是少使为好。”高齐默然,说道:“多谢师兄。”
两人正说话,忽听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二人不用回头,便听得出这人步法亦缓亦急,双脚着地一虚一实,是本门的轻功法门,便知是本门中人。二人回过头去,见灵虚的八弟子宣明子急匆匆过来,来到两人身前,躬身道:“师父,小师叔,虚明大师及众位掌门有请。”高齐和灵虚不知何事,急忙向书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