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话!”江离得让他不能反悔。
萧五有些恼了:“江湖好汉自然是说话算话。”
“好,这是我们以前的主顾订下的货物,将就着这次再搭两船去。其余四只船上多少也要搭些,免得让人起疑。”江离平淡着脸,漫不经心地把四喜开回来的单子递出去:“你现在给了银子我们买去!年关我们不准备出门,一时凑不出这笔钱。”
萧五拿着江离递上来的单子,手有些发抖。沉水香檀香麝香,一大堆香料药材,哪一样都价值不菲,偏偏还要装几船。扫一眼清单明细,每一样都备注好了价钱和数量,萧五粗略瞄一眼帐目,冷着脸挑眉:“一船上万两,兄台每次出货都这么大手笔?”
“那是自然。我们常年交易的都是这些货物,蓦然换一种货物倒让人生疑。此去路虽能避开官府,却避不开同行的眼睛,谁知道哪里不留神就被人瞧出蛛丝马迹来呢,还是循旧例的好。”江离回答得面不改色。
葛海在一旁边扑闪着眼睛,心领神会的附和着江离的话,笑得很油滑。只四喜大张着嘴,不敢相信主子就来个狮子大开口,连强盗都敢宰,诧异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抢人哪!”旁边老酒灌够了的陈鱼呼地起身,炸开一大嗓子。惊得路边的行人纷纷回头侧目。
江离没有被陈鱼的粗声大嗓吓倒,微微一笑,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盯着脸色发白的萧五。口里还不饶人:“奇了怪了,强盗骂别人抢人?到底谁才是强盗?”
陈鱼气哼哼地坐下,睁圆了一双巨眼咋呼:“难怪老二常说,一等的强盗当官、二等的强盗经商、三等的强盗流窜、四等的强盗称王。以前老子还不信,没想到这次闯一趟京城,都被老子遇到了!”
江离被陈鱼关于强盗等级的划分雷到了,咧开了嘴笑。
葛海更是拍掌叫绝,哈哈大笑着给陈鱼敬酒。却奇怪:“这称王的强盗不是最大么,怎么还成了最末一等?”
陈鱼压低了声哼哼:“老二说,称王的强盗更惹眼,王做不成就等着被砍头,是最笨的强盗,所以排在最末。这话老子却不认同!”
江离心里对他们一窝子土匪倒产生了兴趣,也不知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编出这么一段顺口溜来。不由笑着打听:“能说出这么一段妙趣横生的话的人,竟然只是你们的二当家,可惜了人才。”竟是丝毫不以骂自己二等强盗为意。
萧五听出来这是一句讽刺话,陈鱼怎么能分辨出来。接口答道:“我们二当家自号天下第一聪明人,当然是个人才。”
江离听了更觉好笑,又是个有趣的土匪,还自号第一聪明人呢。
四喜一句话冲口而出:“呸!这第一聪明人在你们那里还只能做老二?”
陈鱼一翻白眼,大大咧咧地说:“你以为是谁都能排名在俺之前?这老二的位子虽然是他赌来的,可是能赌赢也得凭真本事不是?!下次若被他撞了****运,说不定老大的位子也能赌赢了来!”
这当家的位子也是赌输赢来当的?!这都是一窝啥强盗!江离算是开了眼界。
“嗯哼!”萧五干咳一声刹住了陈鱼的话头,把话题拉回来:“兄台这趟船钱着实收的恁贵了些!照这个价钱,我们那里找不了这些船。”
江离试着退一步:“要不船上的香料算是你们垫出的本钱,成交过后利润就算作给我们的船钱?若还觉得不馁当,你们大可到别处试试再来。这样高风险的事,说真的,我还不想兄弟们去冒险。”江离说的是实话,她还真心不想接这趟活儿。
以江离的推断,江湖好汉说过的话自然不能不算的,以他自己的人品也不容自己反悔,这是那些被称为美男子,自认很君子的男人的通病。抢来的宝物虽然样样都价值连城,但这个关口自然还不能出手。所以这下子,也该换萧五头疼试试。
但没想到萧五沉吟片刻竟答应了,轻轻地举杯敬江离一杯,冷哼:“看来我得改行学兄台做生意去了!”
江离听着很受用,也不计较别人高兴不高兴,乐呵呵地笑了。
“还有一事相求。”萧五冷面换过,又是一副清风和煦的谦谦君子样。
江离竖起一身的汗毛,一脸的戒备神情,以为他才刚吃了亏,马上便要找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