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炷香后谢忠来到书房,躬身行礼道:“见过郎君。”
“听闻你在市集遇到一有趣少年,不知是何情形”
谢忠将市集所见详细禀告了主人谢承,又呈上少年们所唱诗句,就连唱的曲调也模仿着唱了几句。
谢承听完,提起笔来,在竹简上写下那几句咏豆腐诗
种豆南山下,
霜风老荚鲜。
磨砻流**,
蒸煮结清泉。
色比土酥净,
香逾石髓坚。
味之有余美,
五食勿与传。
感叹道:“味美诗好,此少年郎不简单。”正自细品诗中意味,门外传来一男子声音:“大兄可在?”“进来吧。”
随即门外进来一中年男子,峨冠素袍,面容与谢承有些相似,正是谢承从弟谢赞谢伟庆。谢赞也是会稽名士,与同郡钟离珚、顾谭齐名,因只喜山水不愿出仕,与其弟谢谭呼朋引伴,往来酬酢于会稽山水之间,和从兄谢承稳重著书的性格不太相似,极少回家,今日却回家来见兄长,让谢承有些意外。
谢承温声问道:“今日二郎早早回庄不在外间饮宴,却是何事?”
“听坊间传闻,有一少年郎君制得美味奇物,又作得好诗奇曲,特来告知大兄。”谢赞笑道。
“为兄这里正好有此奇物。”谢承指了指案上童仆新端来的豆腐、豆浆,还有自己抄录的咏豆腐诗。
谢赞大喜,端坐案前,拿起豆腐用竹筷夹了一小块送入口中细细品尝,又喝了几口豆浆,赞道:“果然美味无比,传言不虚,如此美味只应王家大族所用,平常百姓如何能做的出来。”
又拿起竹简吟咏其诗,良久道:“观此诗句,初看是为其豆腐扬名,用词平白,细品却又有返璞归真脱尘离俗之感。曲调琅琅上口,诗句有建安之风,此人不凡,莫非其家为中原士家后裔?”
“二郎所言极是,为兄也觉得江东偏僻,如此美食佳诗绝非江东偏僻士家所能培养。只是几十年来战乱频频,士家子弟多流离失所,却不知这少年马淳出自哪个马氏?洛阳马氏?亦或是荆州马氏?”
“大兄不用多猜,着人请来相见便是。”
“管事谢忠已于市集之上邀请与他,不过那马淳婉言谢绝了。听闻他也拒绝了贺氏的邀请。看来这少年有些风骨傲气,不愿与我等世家大族多有交集。”谢承有些惋惜。
“大兄莫急,此人虽有才,然其年幼名声不显,其他家族未必会招揽此人,石峡里距此不远,久闻石峡里风景优美,待过些时日,弟欲协友前往登高饮宴,顺便与他结识一番,果真若有才学,再与之结交便是。”谢赞劝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