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敲奥斯卡办公室的门。
“请进!”他的声音底气十足。
我进去的时候,奥斯卡正在泡工夫茶,“来得正好,喝杯茶。”
我问他,什么事急急忙忙的找我来。
奥斯卡给我端来一杯茶,“看看窗外。”他说。
奥斯卡的电脑桌旁就是落地大窗,此刻百叶窗已经拉开,眼前的景色甚是好看,
总体来说,落地窗框住的景色可以分为上下两个层次——上面三分之二是湛蓝如洗的天空,下面三分之一则是郁郁葱葱的大叶杨正在茁壮生长,那大树离窗口很近,枝叶分明,甚至连叶片上的脉络也能看得清楚。叶片随风摆动,正与上面凝固的蓝色天空呼应,相得益彰。
看这大叶杨势不可挡的生命力,最多再有二年光景,就是可以完全占领以此落地窗为画框的全部空间。
此前我也多次来奥斯卡的办公室,有时百叶窗紧闭,有时拉开半幅,我也不甚注意;但这次他特别让我看窗外的景色一定有什么深意。
我一时不解其中意味,“哥,你究竟让我看什么?”
“树。”
“树?”
……
“树?”我正想追问,突然想起就在十几个小时前,不是就有一个女人,跟我讲过关于树的故事吗!难道?
……
昨晚邵音音说过,“这些树与社长是血脉相连!……这里原来是旧城区……一片低矮的平房……漏雨的屋顶,泥泞的小道,挣扎生存的市井百姓……在七棵大杨树旁,有一家人……四个兄弟中他最爱爬树……他坐在树上久久凝望远方,直到看着这一片平房区各家的烟囱都冒烟,看着家家灯火阑珊……他决心飞出这片砖瓦的巢穴,他的理想在远方……但直到他结婚的时候,新房依然在这七棵树的下面,洞房的时候也能看见树的影子,听着树叶的沙沙声入睡……这样他也有了儿子,儿子们一样的喜欢爬树。他在树上钉个镜子,镜子下面架个脸盆,每天就在树下洗脸、刷牙,晨练,然后去上班,后来他自学大学函授,终于应聘当上记者……当他可以决定报社重大事项的时候,他建议建设新的报社机关楼,选址就在这七棵树旁边……后来平房区改造成了CBD,老报社办公楼改建为现在的传媒大厦……他作为传媒集团董事长,对新大厦只有一个要求,这几棵大杨树,谁都不准碰。”
……
“昨晚,邵音音给我讲了这七棵杨树的故事。”我说。
“让你来亲自感受一下,比听故事更好理解吧。”奥斯卡说。
“的确!”我说,“有一种力搏云天的气势。”
奥斯卡又补充说,“原来的规划是打算把树括在楼后大院里,后来就和大楼设计撞车了。刘树生一句话:树不能动,别的问题多花些钱就是,所以大礼堂(一号演播厅)就不会在那个别扭的位置,而且应该还要大很多。还有,三楼的刘社长还有一间办公室,终年被这几棵树挡得严严实实,不见阳光,可他就要那屋……”
“所以,这些树还有另一种力量。”奥斯卡提示我。
于是我更凑近窗口。
……
走近窗口后,我就有了一种站在大树顶端的错觉。
从这个角度看,树变得很不同,如一潭浮动的绿色泉水,缓缓涌动,那种涌动中存在某种诱惑,诱惑我去向它献媚,许给我其深邃的力量,更像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提供保护。
我背后的翅膀开始不自主地抖动起来,似乎受到感召,让我展翅飞入它的怀抱。
我有些看得入神了。
“有一跃而下的冲动?”奥斯卡问我。
“是的。它是如此的接近。”我试着伸出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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