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的人走了,整条安居坊却陷了恐慌,谁想当兵,这里的人全都是经历过战争存活下来的,知道战争的残酷,原以为从此就太平无事,可没想到厄运还是降临了。
陆飞倒是没什么感觉,他又不是安居坊的人,征兵也征不到自己头上,等官府的人一走,他便陪着巧娘雇了辆牛车,买了些香烛纸钱到开封府的大牢里接走了狗子的尸体,拉到城外的一处乱葬岗,入土为安,她也买不起别的坟地。
蹲在狗子的坟前,裹了一袭白衣的巧娘面无表情的烧着纸,跳动的火苗将她的脸烤着红扑扑的,老话说想要俏一身孝,这话还真一点不假,至少放在此时的巧娘身上再贴切不过。
陆飞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心生怜惜,他不知道如果自己这时候走了,她一个女人怎么在这汴梁城里活下来,听寿伯说狗子活着的时候就常有泼皮无赖想打她的主意,有道是寡妇门前事非多,今后怕是越来越不安生了。
巧娘烧完纸慢腾腾的站了起来,脱下身上的孝衣扔进了火堆里,说道:“狗子,我也不怨你了,该做的我都做了,不知道你老家在哪,只能委屈你在这入土为安了,如果我能活下来,以后每年清明祭日我都会来给你烧些纸钱,记得要省着点花,别再赌了”
说完她看了看陆飞,幽幽的说道:“飞哥儿,回去吧”
刚一转身便见寿伯一瘸一拐的跑来,喘着气道:“巧娘,快回家,官府来人找你了”
陆飞忙道:“又怎么了?”
寿伯道:“不知道,回去看看吧”
果然,一回家,巧娘家门口就站着两个官差,看那样子好像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巧娘看了看陆飞心有余悸的走了过去,施着礼道:“官爷找我?”
那两官差上下打量着巧娘,而后又是相互对眼一笑,其中一人打着官腔道:“你就是巧娘?”
“正是,官爷找我何事?”
“狗子是你男人?”
“是,不过刚死了”
“老子知道,是这样,按律狗子犯了王法,死了是罪有应得,他家的一切都要充公,你是他婆娘,收拾一下,跟老子走吧”
官差从怀里掏出一封公文扔到了巧娘身上,喝道:“发配军中,编为营|妓,为你男人赎罪”
巧娘一听吓得脸都白了,扭头就往家里跑,“不,我不去,他都死了还要害我,我不去,我哪都不去,我就在这”
两官差当即就怒了,喝道:“娘的,公文在此,由不得你不去,怪怪的跟老子走,否则按拘捕罪就地格杀”边说还真将刀给抽了出来。
陆飞见状一抬手正要说话,寿伯忙一把将他拦下,拉到一边小声道:“你要作甚?”
陆飞道:“这也太欺负人了,说抓人就抓人”
寿伯道:“官府是按律行事,这个忙你帮不了她,咱小老百姓哪里斗得过官府”
陆飞一脸恼怒道:“什么王八蛋法律,对了,营|妓是做什么的?”
寿伯摇摇头道:“运气好陪军爷喝喝酒,运气不好啥都干,寿伯在以前军中见得多了,没人当她们是人哪,命,都是命”
营|妓很早就有,大部分都是战争后的俘虏,也有一些是人犯家的女眷,一般都驻在军营附近,供当兵的军士取乐用,不过一般兵卒是没这福利,都是给有一定军阶的人用,陪陪酒,跳跳舞,如果在酒宴上被哪个官员或是军将看中可随时留她下伺候一晚,但不能带走,更不属于某人的私产,只属于官府,也可称作官|妓。
陆飞听得怒火中烧,想了想又道:“那使些钱能把这事了了吗?”
寿伯道:“钱使够了也行,只不过这事来得蹊跷,狗子刚死官差就上门领人了,估计是有人早就盯上巧娘了,怕是使钱也不管用了”
陆飞一听,思绪成线,对了,昨天那戴虞侯与我交过手,临走时还特意嘱咐我想差事便去殿前司衙门找他,今天这官差就找上门,莫不冲着我来的?
念及此,他心中稍定,小声对寿伯说道:“寿伯,您身上有钱吗?”
寿伯点点头道:“有些,不过我这点钱怕不够呀”
陆飞道:“没事,够打发这两官差便行”
寿伯忙回去取钱,陆飞也挤出一番笑脸来到正用刀柄砸巧娘家门的两位官差身后,作揖道:“二位差爷,能否借一步说话?”
二人闻言转后,打量着陆飞,其中一人道:“你谁呀你?”
陆飞指指寿伯家道:“我住她隔壁,您看,她一个女人,又是刚死了男人,何必逼得这么急,逼得太急她要一时想不开寻了短,您二位不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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