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变革陷入迷茫而不知所措,遍地都是机会又找不到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两个不同的世界,差异无处不在,文化和精神上又惊人的相似,作为一个穿越者,张晓夜观看这世界的角度跟所有人都不同,但那种茫然和手足无措又如出一辙。
适应了之后,他对这世界更多的则是好奇,就像是一个到了异地的旅客,一景一物都让他兴趣盎然,然后带着极大的热枕开始拥抱这个世界。
张晓夜骑着自行车来到清溪一中的时候,学校广播里正播着嘹亮的军歌,学生来到学校的第一件事不是进入教室学习,而是得去田径场集合,跑完早操吃了早点才是上课时间。
跑道是用煤灰铺成的,围着内线跑一圈是两百米,而食堂仅仅只有两个对外打饭的窗口,没有餐厅也不提供餐具,学生只能蹲在前面的空地上食用。
据说连同新教学楼一起,新的食堂也要同时动工了,如果快一点的话这届高三的学生或许还能赶得上体验一把,不过只怕没有这机会,在学校里施工显然快不起来。
张晓夜一块的零花钱,五毛可以买上两个分量很足的包子馒头,或者吃个小碗杂酱米线,还剩下一半可以买点零食,当然矿泉水这种奢侈品学校小卖铺是没有的,与之相对的是可以悄悄跟老板买散烟,软包宝石烟一毛钱一根,硬盒春城的话是三毛钱两根。
很多男生吃了早点都要吞云吐雾一番,然后才不情不愿的去教室,靠着躲着抽烟在学校里都能结交到不少外班甚至其他年级的朋友。
文科三班,张晓夜走进教室的时候云此方已经在埋头看书,学校里都是类似办公桌一样的双人课桌,三班一共四十八个学生,正好两人一组,云此方就是他的同桌。
他走过去坐下云此方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兀自在那看书,桌子上虽然没有画出三八线来,不过每次张晓夜一越界就会引来云此方凌厉的目光。
她给人的感觉本身就比较清冷,眼睛一瞪就显得格外的锐利,对张晓夜的杀伤力格外强。
两人生活在一个大院,同时也是青梅竹马,张晓夜的前身还一直爱恋着云此方,按理来说关系应该非常密切,可两人越长大越发变成了陌生人。
张晓夜唏嘘一声,讲台上数学老师正在讲着复杂的定律公式,云此方双手抬着课本,里面却是夹着刚买来的杂志,正看得异常投入。
“此方,看什么呢?”张晓夜纠结了一下,然后装作云淡风轻的随口一问。
“诗刊。”云此方头也没抬,清冷的吐出了两个字。
“好看吗?你好像很喜欢诗呢。”
“你是白痴吗?”云此方斜了一眼过来,看上去是不爽了。
没话找话被看破了,张晓夜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他当然知道云此方一直都很喜欢诗歌,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女文青。
事实上,这本就是一个属于诗歌的时代,《诗刊》是整个帝国最畅销的杂志之一,去年该杂志在京城工人体育馆举办诗歌朗诵会,参与人数超过一万人,场面比明星演唱会还要激/情。
电台里有专门的诗歌朗诵节目,最知名的莫过于央广的《呼声》,几乎每一所大学都有自己的诗社,著名诗人受到的追捧不弱于天皇巨星,这样的氛围里,人们喜欢诗歌也是理所当然。
而张晓夜,正好也是一个文青,前世在徒步旅行中遇难才穿越了过来,在这似是而非的世界里,有不同的诗歌,从未感受过的音乐可以享受,这也是他爱上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
侧过头,隐约可以看到杂志上面的几行字:你是我生命里,最绮丽的诗篇,却只出现在十七岁的雨季。宛若幽兰,只在春天绽放。而我的记忆,却像一个画师……
虽然看不到全文,不过这应该是一首情诗没跑了,云此方看得出神,似乎感受颇多。倒也不奇怪,也早就该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了嘛。
趁着讲台上老师没注意,张晓夜又低声道:“此方呐,其实我是想问你最喜欢哪些,事实上我也经常会写上几首,也都被登上诗刊了,说不定就有你喜欢的呢。”
云此方一听看了过来,眼神很尖锐,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转了回去。
这是被无视了,果然她根本就不相信张晓夜还能写诗,就算张晓夜的学习成绩也就国文还拿得出手,可这也是矮个中拔高个,距离写诗显然还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