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丛竹林才摆动起枝叶,沙沙作响。
竹影掩映下,隐约现出一抹通体纯白的背影。
.
景疏墨没想到,刚走到师尊闭关的洞府外,他们就撞上了事主。
天际划过两道流光,转瞬落在面前,其中一位中年修士提溜着另一个满脸不情愿的青年衣领,边将他拽下飞行法器边叱道:
“你也给我安分点!闯了祸还在这贫嘴,是不是得把你师尊气死才甘心呀!”
这个青年微弱地挣扎着,小声嘟哝:“还不是师尊你莫名其妙发疯……”
飞羽峰主傅平冷笑一声,伸手往他脑门上敲了一记,威胁十足:“可以啊,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你那么有本事,在外头招惹了太殷门主的宝贝女儿怎么又巴巴跑回来了呢?”
简衍眉头都快打死结了:“师尊,这种事情你还要拿来挤兑我,太不厚道了!”
傅平真人哼了哼,一脸嫌弃地将徒弟推远,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架势。
最初的惊讶过后,景疏墨很快便平静下来,他待傅平师徒俩的吵闹告一段落,才出声问好:“阿衍,一别数年,这才刚刚相见,你就要在拂云峰上闹腾了么?”
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字,简衍转过头,正对上端坐在轮椅之上、清朗如皎皎明月的男子,眸子刷地一下就亮起来了。
“景七!”简衍惊喜地扑过去,一拳捶在景疏墨肩上,又上下打量了他一遭,才笑说,“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简衍所用的力度不大,景疏墨稳稳接住,身下的木质轮椅分毫不移,看着简衍激动的样子,他一贯温和的眼中也染上些许欣喜之意。
“没变的人,是你。”他这样说道。
简衍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看到好友的兴奋之情很快就盖过了这种莫名其妙出现的不协调感,他正要跟景疏墨叨叨自己在师尊那里受到的虐待,就听傅平真人在背后咳了声,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景师侄,尊师可在闭关?”
简衍被人打断了诉苦的过程,整个人都蔫了,低着头站在一旁不说话,景疏墨看得忍俊不禁,他收拾好眼里的笑意,将轮椅转向傅平,颔首道:
“家师虽对外宣称闭关,但事实上……”
他弹指向洞府处挥出一道灵力,然后众人才发现洞府外围并未设下防御阵法,那道灵力就这么畅通无阻地遁入了洞府内部,消失在视野中。
然后,爆炸的巨响震得脚下的土地微动。
“让您见笑了。”景疏墨在周围四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淡定地收回手,拢在白色厚实的毛毯中,依旧笑得如清风霁月,“家师最近正在钻研一些特殊符阵,这样喊他才有用。”
傅平真人恍然大悟。
说实话,他们虽然来拂云峰的次数不少,但其实跟这位太叔真人打交道的机会不多,闭关狂魔这个称号不是白传的,一百次中能见着一次就算不错了。
叶盈盈站在景疏墨身后,以袖掩唇,话音里不知是感慨还是赞叹:“太叔真人乃性情中人。”
简衍却不认同了,他揉了揉被响声震得有点嗡嗡作响的耳朵,道:“叶师姐你这话也偏颇了,明明就是个闷声不响的大冰棍……”
他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在被灵力轰出的漫天烟尘里,有人缓缓步来。
在他的周围仿佛隔开了一个独立的世界,烟雾缠绕,却无法近身。
一直走到傅平与芙溪两位峰主面前,他才停下,轻轻扫了一眼。
“何事?”
单听他的声音,实在辨不出什么情绪,但是背后抱怨人家却被堵个正着的简衍,却悄悄动了动脚尖,尽量不引人注意地往后退去。
倒是芙溪先开了口,解释来意:“简衍身上被人种下了一些东西,我已是束手无策,还望太叔你能一观。”
随着芙溪这话,简衍想要降低存在感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那仿若冰雪一般的目光立刻凝在了他身上。
简衍僵住了身子,直到过了几秒,那道目光撤去,他才悄悄松了口气。
“可。”
来人的道袍雪白,纤尘不染,墨发以玉冠高束,仿若九天之上远离尘嚣的仙人。可惜神色太过寡淡,显得整个人如烟雾一般缥缈,透着浓浓的疏离感。
而他的话语,亦同本人一样,淡漠得令人发指。
傅平在这位太叔真人表示同意后,脸色明显放松了些,连忙上前道:“那咱们抓紧吧,先进去再谈……”
他还没说完,就见太叔暝淡地“嗯”了声,眼神看向了众人的身后。傅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转头一看,不远处的树影之下,探出一个小脑袋,见有人望过来,吓得又马上缩了回去。
景疏墨已是诧异道:“叶双?怎么不过来?”
傅平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长得十分娇小的小姑娘,怯生生地从树影后挪出来,略显紧张地攥住衣角,语速飞快地道:
“我不是有意打扰,只是听到了响声,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
小姑娘的话往外吐了半段,就被一张突然凑过来的、写满好奇的俊脸给截住了。
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瞪大,显得有点呆,感受着脸颊上的一块软肉被人轻轻捏住,小姑娘头上翘起的发丝都像是要僵硬了。
“哎呀,这不是君陵家的小师妹吗,真可爱。”简衍笑眯眯地顺手再摸了摸她的脑袋。
叶双:“……”
妈呀这不是那个非礼狂魔吗!!!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