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染小疾,貂蝉衣不解带,曲意逢迎,卓心意喜。吕布入内问安,正值卓睡。貂蝉于床后探半身望布,以手指心,又以手指董卓,挥泪不止。布心如碎。”
谢云讲了一早上,说到王司徒巧使连环计时,又是一句“欲知详情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他醒木一拍,长身而起作揖道:“列位听客,小子现时喉咙沙哑,暂且休息片刻,咱们午后再来开讲。”
听众们虽然心里痒痒的放不下,但抬头眺望窗外,心知天色还早,倒也不再催逼。
谢云往牛家祖孙脸上使了个颜色,那牛家祖孙立马捧着各色茶点到处推销介绍。
谢云满意的点点头,径自坐到内室捧起一口凉茶咕噜噜喝下,这才据梧而瞑的喘了口气。
只是当他懒懒坐下后,却感觉到了身后一阵阴风吹来,脖颈处顿时一片冰凉。
谢云悚然往后一瞥,却看到柳紫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她洁白的牙齿咬住薄唇,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而这种怒火,通常只有发现丈夫出轨后的怨妇身上才有。
谢云竖起眉毛,茫然问道:“你怎么了?”
柳紫烟眼睛冒着怒火,两颊惨白,冷冷道:“貂蝉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可你竟然先让她下嫁于董卓,然后又让吕布夺去了,好好一个女子,全让你给糟蹋了!”
“怎么变成我糟蹋了……”谢云身子一震,摊开手苦笑道:“柳娘子,不过是个故事罢了。你何必如此龈龈计较?”
“龈龈计较?”柳紫烟的眼中充满憎恨,她的手在痉挛,切齿怒骂道:“我怎么龈龈计较了?你们这些男人,为了钱财跟权力,把女人当成货物一般送来送去。难道这些在你们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谢云一怔,心想这算什么事儿?他眼珠一转,笑着辩解道:“柳娘子,你这样想就太偏激了一点。这世上的男人,也并非你想的那么不堪。至少——”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讪讪压低了声音笑道:“至少,我就是那些情深意重的好男人中的一员……”
“天下乌鸦,都是一般黑……”柳紫烟眉头紧蹙,低微而阴沉的声音里蕴含着无比的憎恨。
谢云眼瞳里闪过一丝异色。看来这个女人,似乎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啊……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就在这时,牛产忽然咧咧嚷嚷的跑了进来,“东家,不好了。”
谢云面色一紧,皱起眉头问道:“阿产,出什么事了?”
牛产擦了擦汗,张口结舌道:“店内有客人吵闹起来了。”
“客人吵闹?”谢云心中猛然一凛,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客人怎么会无端吵闹起来?”
牛产捏了一把汗,神色张皇道:“有好几位客人在我们茶水里发现了蟑螂……”
“什么!”谢云眉毛一挑,霍然跳起身来,一手推开牛产就往堂内赶去。
谢云走到正堂,脚跟还没有站稳,就听得里面纷纷攘攘,闹闹哄哄。
“怎么回事?”谢云一双眼睛有如鹰隼般锐利,往堂内扫了一圈,朝着牛仁沉声问道:“牛大叔,是否有客人在茶水里发现蟑螂?”
“是——”牛仁屏气慑息的点点头,喃喃细语道:“可是东家,我们店里的茶水食具都是干干净净,也不知怎么会出现这种事……”
牛仁祖孙都是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因为店里的茶饮,都是经过他们之手煮出来面客。若是因自己疏忽而导致茶肆声誉受损,那么他们祖孙三人真是百辱难辞其咎了。
谢云大袖一摆,微笑着示意他们不用继续解释,随即晏然自若走到那几位发现蟑螂的客人身前,拱手问道:“我听说贵客们在本店的茶里,发现了赃郎酱虫?”
为首一位中年男子顿时抓起那碗里的虫子垂到谢云眼前,一张脸凶神恶煞,疾言遽色道:“我等花钱出费来你们这里喝茶,你们茶肆就给老子喂这些脏东西吃么?”
谢云眉头大皱,眼睛往那飞虫身上仔细一瞧,顿时吸了一口冷气。
那飞虫身躯呈椭圆形,一对褐色的翅膀,六条细细的腿,两只触角微微闪动。如此明显的相征,不是蟑螂又能是什么?
中年男子冷冷一笑,霍然站起来踢开木几,面色凶狠地揎拳捋袖,骂道:“小兔崽子,你今日要不给我们一个交待,老子们就把你这破茶肆给砸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