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花盛夏盛开,紫红色的花瓣妖娆惹眼,在其根部亦是深紫色的色斑。萼片幽绿,花开即落。澧花花落之后,戎狄的百姓会晒干剩下的果壳,那是一种紫红色枣核形如鸽子蛋大小,一头尖的谷壳。其壳体上往往会被戎狄的百姓切割多道刀痕,然后碾碎成粉状。有的入药,有的则被用来制成澧花蛊,哪怕是一点点,便已是极尽及蛊惑之能。
这乃是戎狄之地才有的,如何贞郡王府会有!还用在花宴之上!
云修的眉眼轻佻,望着台下十个来回乱窜的家伙。原本好好的灵兽,红布一扫而过便如此躁动,这还是灵兽么?跟云山上那小东西比起来,当真是差点远了。
“本轮各位闺秀可任选一件礼乐,奏演你认为可以取胜的曲目。不做限制……开始!”贞郡王妃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退回到贞郡王身侧。
“都是些娇弱的女儿家,你何必擅自更改花宴的规制。闹出这么多的凶险,你看看台上的那几位闺阁女子,哪一个是出自普通人家的。若是出个意外,我看着百年的花宴是要终结在你手里了!”贞郡王甩了一下袖子,气呼呼的训斥着身边的妇人。
“那孩子较她的娘亲,多了几分清冷果决。定然不会做没有准备的糊涂事儿,我们不能以常理揣度。既然那孩子有着几分本事的,王爷自然是不必忧心。倒是……倒是央儿,她才是您的女儿,不是么?”贞郡王妃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外人看上去,刚才两人的说话就像是夫妻之间的温声细语。
“你……她已经去了这么些年了,你大可不必处处针对她的女儿,那也不过是跟央儿一般的孩子!”
“王爷宽心,我自己的女儿也在灵兽中间。做母亲的自然是比做父亲的多一些忧心,那孩子么?王爷好生照看着吧!”
“你……你……哼!”
若不是为了贞氏,她真的以为当年自己会赢取她过门。当年狠辣的女子,贞郡王摇了摇头,看向高台之下。
冉子晚落座前,选择的礼乐是那件古琴。贞央儿拿的也是古琴,花期予手里握着的是竹萧。冉子晴拿的是湘琴,风铃儿拿的是横笛,夜优继拿的是竹萧,海媚儿自己预备的是锦瑟,胡姚左挑右挑,崔千阙拿的是古筝,最后随便拿了冉子晚之前用过的那面铜鼓。
“好好的名门闺秀,如此场面一决高下。当真不是寻常女子……怕是日后她们的夫君见了都要惧上几分了!”云修的话似有似无的飘了过来。
“好男儿天高海阔,顶天立地,如何会惧怕一女子!再者说能配得上天之娇女的,自然非等闲之辈。”禛帝笑眯眯的看着云修,不知道这位少年的心中可是有了良人。还有那位云山少主,人还未到却已经是先发制人。看来这帝女星,之于天下倒是举足轻重。若是云山得了贞府的帝女星,那天下对于云山的信服便又多了几分。若是如此,天.朝江山就会失去天命之名。
看似平和无争的天下,其实早已是风起云涌。戎狄十年间拥兵百万,西凉那老家伙自然只会比戎狄多,不会比之少。东洲花期,禛帝老眼看向静默清冷的少年。据说他未登上王座之前,便已经屡次整编东海雄狮。自己曾经派出去的探子九死一生,回到帝都面圣,最后也不过探得冰山一角,已是西凉与戎狄的将士合起来的浩瀚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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