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那糕点闻上去十分甜腻,入口却是一股清凉意,武宁“咦”了一声,细细一品,才发现内中竟然有罗汉果,不由得十分惊讶,道:“这倒是新鲜,豆沙配罗汉果?”。
李格格拍手咯咯笑,满面得意之色,伸手也拈了一块糕团放进口中,鼓着腮帮子吞咽下去,这才笑道:“所以才让姐姐赶紧尝尝呢!这可是我自创的罗汉豆沙酥,这罗汉果姐姐莫要小瞧了它,可是爷特地让人帮我从广西运来的!若是平常的货色,那罗汉果的清香味早就被豆沙冲撞了去。”。
武宁垂下眼,又尝了几块,笑微微地点头,一时很是把握不准:这李格格到底是毫无机心还是大智若愚?
武宁放下碗,珠棋递上两块温热毛巾,武宁擦了擦嘴,对珠棋道:“叫清明起来!”。
珠棋一怔,随即欢喜道:“是!”。
李格格四处打量着房间里道:“武姐姐,你从前不爱和我们走动,说实话,你这厢房我还是第一次来呢!”。
武宁听她说话毫不遮掩,口气直爽,便笑道:“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妹妹若是平日里无事,多来我这里走动走动,我还欢喜不及呢!”,见李格格眼光落在长案几上一件芍药粉色旗装上,于是道:“那是我新做的,一次也没穿过,今日方才送来,我看着妹妹身材和我差不多,若是不嫌弃,我便送给妹妹。”。
李格格脸上一红,连忙站起身,连连摇手道:“我不是这意思!”,武宁见她口中虽推辞着,眼睛却仍然望着那旗装,加之李格格一身水红色旗装,头上珠钗又都是粉色花朵,武宁猜到她大概最喜欢粉色,便对珠棋道:“给李格格包起来。”。
珠棋手脚极快地包装好,捧着那旗装交给锦画,锦画一时不敢接,眼睛望着李格格。
武宁笑着拉过李格格的手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你我既然姐妹相称,便更不用见外,一件衣服算不得什么,妹妹若是觉得过意不去,姐姐倒是要厚着脸皮,日后再多讨要几盒子罗汉豆沙酥,只当是先垫付在这里了。”。
一席话说得几人都笑了,李格格也不再推辞,伸手亲自接过那旗装,她动手之时,武宁见到她手臂上戴了一双水晶镯子,亦是粉色,衬托得肌肤越加白皙动人,武宁忽然想到一事,道:“妹妹今日给福晋请过安了吗?”。
李格格摇摇头,脸上显出些犹豫的神色,道:“姐姐去了吗?”,武宁摇头道:“昨晚……睡得迟,今早便起晚了,不若一起去罢!”,李格格听罢,连连点头,武宁起身道:“妹妹且等等我,我换件衣服就来。”说着向里屋走去。
珠棋伺候着武宁换上给福晋请安的衣服,又将脚上的汉鞋换成了花盆底,那拿鞋子来的宫女正是清明,武宁见她走路间颇为不便,一瘸一拐,想必是跪在地上久了,关节都肿痛起来,便道:“下次可要长了记性!这次是爷不跟下边人计较,若是换了别的主子,指不定里昨晚那手一抖,就抖掉了你的脑袋!”。
清明抬起脸,脸色苍白地望着武宁道:“奴才知道。谢主子庇佑。”,武宁转开目光,盯着桌案道:“我哪里有本事庇佑你?不过见你是个资质好的,自己要争气!”。
清明颤声道:“奴才明白!”。
武宁抬手对着镜子抚了抚鬓发,道:“下去罢,跪伤了膝盖就歇息几天,我这里本也没什么太多事能做。”。
清明又磕了一个头,这才下去。武宁正等着珠棋替自己换上花盆底鞋,却见珠棋手中拿着鞋子,望着清明退出去的方向愣愣地出着神,武宁便弯腰自己换上了鞋子,珠棋回过头,一个激灵,连忙道:“让奴才帮您换。”,武宁刚穿好了右脚,也不勉强,任由着珠棋帮自己换上了左脚。
待得换装完毕,武宁与李格格两人走在花园中,刚绕过一道抄手游廊,李格格回头看了眼武宁住处,忍不住道:“武姐姐,你这院子门口可也太寡淡了些,怎么地不弄些花花草草来呢?”。
武宁笑道:“妹妹说的是,我也有这打算,来年开春我便……”,李格格抢着道:“何必非要等到来年开春?姐姐别看现在这天气,其实还是有不少花木的,譬如……”,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一道弯,正看见一行人浩浩荡荡从走廊那一头迎面过来,却是挺着肚子的宋格格一行人,或是因着身上有孕,她足足带了三个宫女,两个嬷嬷,另有一个小太监,各人手中又拉拉杂杂地提了不少物事,阵势浩大。李格格撇了撇嘴道:“咱们换条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