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间东内室中,除了霍光、刘病已与苏武、张安世、杜延年五人外,只有两人。
一个坐在张安世与杜延年之间,看起比两人年轻一些,仿佛只在而立之年,容貌俊雅,让刘病已不禁多看了两眼;另一人坐在苏武的左手边,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十分富态,神态安详,面上始终带着三分笑意,温和可亲,刘病已不由也对那人笑了笑,那人微微眯眼,脸上更添了几分喜悦。
霍光看了看两人,沉吟了一下,还是先走到左边的席前,指着苏武左侧的那人道:“这位是光禄大夫邴君,名吉,字少卿。”
邴吉的神色一僵,抬眼看了霍光一下,方起身与刘病已见礼。刘病已在陌生人面前总是有些紧张,此时也不例外,因此,只顾着行礼的他没有察觉邴吉的异样,更没有注意到室内其他人的诧异。
不管其他人的心思如何,霍光始终很平静,在座的都不是高官,便有显爵,不动声色的本事自然不会差,稍讶之后,所有人面恢复了平常神态,有人是因为想到了其中的原因,有人则只是按捺下情绪。
霍光没有理会其他人的想法,待邴吉与刘病已见过礼,便示意刘病已先与右侧席位上的张安世、杜延年见礼,随后才对他介绍两人中间的那位:“这位是光禄大夫龙额侯韩君,名增。”
刘病已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了霍光一眼——既然这位有列侯之爵,怎么反而放在后面介绍?——却终究没有吭声,也没有犹豫,依照霍光的话与韩增见礼。
见过礼,霍光便拍了拍刘病已的肩膀,让他随自己重回层台之上,在饰有朱纹的黑色漆几的右侧坐下,霍光自然在漆几后的主席落坐。
“子卿在茂陵便念着太子遗脉……”霍光想笑,嘴角抽了抽,却终究是笑不出来,“他叫病已,在宫里遇上无妨,在外,诸君还是不要将‘曾孙’二字挂嘴边了。”
几人大多知道他的意思,便没有多说,直接应诺,只有苏武不明就里:“这是为何?虽然曾孙没有爵位在身,终究是属籍宗正的人,称以皇曾孙又有何不妥?”
霍光还没有开口,就瞥见张安世无奈轻笑,微微摇头,似乎很有感触,便笑道:“子孺以为呢?”
张安世一愣,看了霍光一眼,才似笑非笑地对苏武道:“子卿的心思倒是与家兄一般无二,恨不得让太子孙天下皆知方好。”
苏武没有吭声——听到“太子孙”三个字,他哪里还不明白霍光的意思?不过是谨慎低调,担心刘病已因为嫡系正统的出身而太过惹眼了,进而惹祸上身!
其他人自然都明白这个道理,便都没有开口,却不料刘病已忽然开口:“张令没有恶意。”
众人不由一愣,反应过来便都看向张安世,连霍光也是哭笑不得地看了张安世一眼,才转头对刘病已道:“曾孙,有没有恶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刘病已没有明白,室内的其他人却无不若有所思,最后,竟是韩增首先开口:“大将军相召不会只是让我们见皇曾孙吧?善意?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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