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昨天是我的受难日!!!白天发布解禁出问题,好容易快码出新章了,晚上洗澡居然在浴室滑倒~~~当时没感觉,今天一早,全身都疼,还有多处淤血淤青~~~~天啊~~~)
始元五年六月辛丑,车骑将军上官安以皇后父封桑乐侯,一千五百户。
汉兴,吕氏外戚与高帝定天下,封侯者唯二人,皆因功叙爵,因此高帝可以盟誓:“非刘氏不王,若有亡功非上所置而侯者,天下共诛之。”正是因此,高后欲以王爵封诸吕时,王陵当廷力争;孝景因母命欲封侯于王信时,条侯犯颜直谏,虽然这两人都因此被黜,可是,之后,薄昭、窦婴、卫青、霍去病、霍光、上官桀等人,以功受爵,封土列侯。当然,自高帝起,皇后父据《春秋》褒纪之义,帝舅缘《大雅》申伯之意,皆得以封侯,但是,自薄氏以下,历代皇后之父,皆是身后追赠。
可以说,除吕后之父外,上官安是第一位立茅受封的皇后之父。
一门两侯,虽比不得昔日窦、王、卫三家旧事,但是,说当朝第一家,却是当之无愧的。
上官安几乎飘飘然了。
“现在内外都知,车骑将军受赐殿中,结束后对宾客言:‘与我婿饮,大乐!见其服饰,使人归欲自烧物!’不敬若此……绝非中宫之幸!”倚华跪在幄帐外,在那一声声支离破碎的拔弦清响中低声禀报。
病愈之后,年幼的皇后忽然爱上了丝弦乐器,每日里,琴、瑟、筝三样轮着学,沉迷的样子让人看着格外不安。
绣幄之中,纤细的手指挑动丝弦,因徵位的不同而发出或高或低的音调,年幼的皇后侧耳倾听,神色十分专注,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她与手中的丝弦。
“中宫……”倚华再次出声轻唤。
这一次,皇后终于出声,却是十分淡漠的声音:“长御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倚华无言以对。
“我的父亲……我能如何?”年幼的皇后淡淡地问道,困惑,而非无奈。
——上官安可会听得进年幼弱女的劝谏?
倚华无奈地低叹,却不得不提醒年幼的皇后:“中宫,外戚与宫中相辅相成,素来没有外戚败、宫中安或者宫中失圣眷,外戚仍安然的……中宫固然劝不得,却也不能不为自己思量……”
——这是后宫与外戚的悲哀……
——没有退路……更不能失败……
皇后沉默着,片刻之后,她习惯性地微微侧头,如瀑的黑发划过洁白的象牙簟,柔顺地贴在紫色的绣衣上,于是稚嫩的身影上只见清冷优雅,而不见一丝应有的天真烂漫。
“我能做什么?”年仅七岁的皇后平静地询问。
倚华伏首:“远离上官家。”
年幼的皇后再难保持淡漠,惊讶地转身,桐木琴从她的膝上摔落,发出的沉闷的低响。
“长御什么意思?”年幼的皇后尖锐地质问。
倚华膝行至皇后所坐的木榻前,双手将一只封玺完好的青色书囊呈到皇后面前。
“长御!”
看到自己早上才命中宫尚书草拟的玺书,年幼的皇后愤怒无比。
“请中宫收回玺书!”倚华对皇后的愤怒熟视无睹,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我的弟弟病得很严重!”皇后愤怒地陈述着,眼中却闪过绝望的无力感。
早上,安阳侯夫人本该来谒见皇后,可是,上官家遣人告知,因皇后的弟弟病重,夫人无法前来。
霍幸君逝后,上官安一直没有再娶,当然,侍寝的人也没有断过,但是,不知为何,至今也没有一人再为他生下子女,因此,五岁的上官鸿几乎是上官家的命根子。
上官皇后只有这么一个同胞,自然是十分上心,一听说弟弟病重,便让尚书草诏,派太医前诊治。
如今,那份诏书完好无缺地出现在眼前……
很明显,她的长御将诏书截下了。
一直以来,她从不认为,皇后的身份可以让她真的能够命令身边这些大人——以前是认为自己的年幼,如今……她明白自己仅仅是被称为皇后而已。
“没有皇后的诏书,安阳侯、桑乐侯也可以为小公子请太医的。”倚华低声辩解,也安慰年幼的皇后。
“希望如此……”她争不过自己的长御,便只能接受。
倚华松了一口气,也再不敢多留,叩首便退到殿外,同时低声吩咐所有侍御宫人:“皇后大病初愈,仍要休息,除了主上、长主与至亲骨肉,一概不见。”
“诺!”
因为倚华的年纪最长,处事最为老练,皇后的侍御宫人都隐隐以其为首,对这种交代,自然无人有异议。
离开皇后寝殿,想到侧厢庑室休息的倚华却在转角处被郭穰拦了下来。
“私府令何事?”倚华冷冷地询问,对这位与钩弋宫、上官家都有扯不清的关系的私府令,她着实是没有一点好感。
郭穰没有在意她的态度,神色平静地从袖中取出两卷封印完好的书简:“安阳侯与桑乐侯都想调用中宫私府。”
倚华的脸色大变,接过书简,在手中攥得死紧,良久才开口:“婢子以为,郭令当禀规例而行。”
郭穰点头:“正当如此。”从头到尾,他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倚华低头行了一礼,郭穰侧身让道,也还了一礼,再起身时,便只看到长御慢步前行的身影,他怔了怔,唇角动了动,却终究没有显出更明显的表情,随即转身向着与她相悖的方向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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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关上,却挡不住殿外的细微声音,兮君清楚地听到长御如何交代宫人,但是,她只是听到。
抱住桐木短琴,年幼的皇后安静地坐在幄帐中,窗棂、帷帘,穿过重重阻隔的阳光十分晦暗,于是,本就坐在阴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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