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澈没想到,甫一进追忆,见到的便是——娄朗。
剑眉星目,神采奕奕,薄唇勾一抹飞扬的笑,若有似无透着贺嫣式的漫不经心,他心口一颤,呼吸一滞,立刻默喊了一声:“嫣儿。”
空山君的记忆竟是直接从娄朗开始的,这让杭澈意想不到。
空山君对娄朗说的第一句话是:“披香使,娄朗?”
娄朗答他:“空山君,杭昕?”
互相确认对方身份,用的都是问句,却都是肯定的意思。
头一次对话倒是别致。
杭昕的目光落在娄朗身上,自然也看到了娄朗身后的师弟,杭澈心中一沉,娄朗的师弟吴晴,果然就是贺嫣的师父何无晴。只是不知为何,何无晴就站在娄朗身后,娄朗眉目清晰,而何无晴的身影却有些模糊。
杭昕冷淡道:“有何贵干?”
娄朗勾唇一笑:“我找了你好多次,你可真难找,打一场如何?”
杭昕直接拒绝:“不打。”
娄朗满不在乎:“不行,一定要打。”
“恕不奉陪。”空山君不想纠缠,回身就要上剑,娄朗一个晃身拦住去路。
离得有些近,杭昕从不允人近身,猛退一步,单手横在胸前,道:“我以为披香使至少是个知礼之人。”
“哦?”娄朗听这一句,眉毛一扬,“本座就差千夫所指了,空山君竟觉得本座知礼么?”
杭昕道:“如今却不觉得,知礼之人怎么会平白拦人去路?”
娄朗大笑了一声:“如此,那便不知礼罢,我想你和打一架很久了,青霜之术用来冻噬魂妖不错,我看你的青霜比雪花还冷,霜比雪冷,倒是罕见,过两招吧。”
杭昕冷淡继续拒绝:“不打。”
“怎还是这两个字?”娄朗又笑,“你很不爱说话吗?所以也不喜欢打架?”
空山君又退了一步,直接不愿多费口舌了。
“可我很想打啊,修真界这么多年,还没找到值得我出手之人,你不错。”说完,娄朗毫无预兆地抬手一弹指。
杭澈暗叹:“好俊的身手。”
娄朗弹出之物来势如电,最快的躲开方法,是向一侧偏身,而空山君却舍易取难向后急退。
娄朗灵力强劲,血红灵光包裹的不知何物,红彤彤一粒像是血珠,那血珠似有无穷后劲,直逼着杭昕退出几十丈。
杭昕遇娄朗突然发难,却不见惊慌,他急退一阵,挑准时机一个飞快的旋身偏身,同时挥出一道青霜将减了势的血珠冻在半空,做出一个单手开弓的动作,凝集灵力加持锁住那血珠。
几声清狂大笑由远及近,转瞬已至耳边,娄朗晃身追到杭昕身前:“你研究过我的招术,以为我这粒是血珠,避不碰它。又知它躲不过,干脆被它追着减了势再冻住,空山君,你注意我很久了么?”
“娄朗的招魂术谁人不知,谁人不惧?”空山君偏身退开一步,冷冷地注视着娄朗,“你已试出我打你不过,可以让路了么?”
“不可以。”娄朗道,“一招不够,方才你只用了一道青霜,我想要你出剑,像上次破噬魂妖那样,几剑冻住谷口,再一剑一只斩下。”
“不打。”空山君回手在虚空中伸开五指,一直跟着他的凌寒剑闻令落入主人手中,他无视娄朗跃跃欲试想要打架的热情,冷淡地送剑入鞘——就是不打。
“你怕我?”娄朗眯着眼注视着空山君。
“我说怕你,你便可以让开么?”空山君面无表情地迎着娄朗的视线道。
“不可以。”娄朗笑道。
“若我偏不打呢?”空山君突然俯近身子,逼视着娄朗。
杭昕讨厌与人近身,说话时与人总隔着几步远的距离,突然这一近身,杭澈心道:“娄朗要拦不住空山君了。”
果然,娄朗对一直拒人千里的空山君突然的接近有微微的错愕。而空山君说着不打,实是要打,凌寒剑突然发难,脱鞘而出,因两人离得很近,一出鞘便直击娄朗丹田要害。
娄朗眼睛一眨,不躲不避,指尖凝光,定住了已刺破他腰带的凌寒剑,他飞扬地挑了眉,也不打下剑,仍由那剑停在丹田前方,挑衅地望着杭蝗。
杭澈心道:“娄朗你又大意了。”
停在娄朗腰前的凌寒剑柄处有霜花迅速泛开,比冰雪寒冷数倍的青霜从娄朗腰带的位置眨眼之间爬满娄朗全身——杭昕把娄朗冻住了。
杭昕也不收回凌寒,得手之后,回身便撤。
倒退向后急飞,视线一直警惕地凝在娄朗上,苍雪中娄朗一身黑裳红带,格外惹眼,飞出很远,那红带舞在风雪里,招展得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直到看不见娄朗,杭昕才伸开五指召回冻在娄朗身上的凌寒。
杭澈下意识娄朗的画面没有了,这段记忆肯定要结束,他想了想,杭昕没有下死手去冻娄朗,以及笃定娄朗会放回他的剑,他们二人的初遇倒更像是打闹,彼此都没有恶意。
算是不错的开始。
视线里娄朗的身影再也看不见时,空山君的记忆便切了,视线再亮起来,是在一处悬崖。
入眼之人还是娄朗,红冠红带,十分英俊。
杭澈一怔:“空山君的记忆都喜欢以娄朗的脸为开始么?”
不过,气氛似乎不太好。
地上有血,身后是悬崖,娄朗神色肃杀,这里方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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