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扔了一地,厉豪趴在地上求饶,“饶了我饶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身子朝着一边移动。
李放冰冷的眼神看着他,“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想耍什么花样。”他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你在找它吗?”原来镜头玻璃早已被一枚飞镖扎碎。
厉豪彻底崩溃。
要说这种关乎名声和未来的证据,厉豪是死都不肯给的,可是当真的面对生命危险的时候,这种东西谁都能舍弃。偏偏他惹上的李放,就是这么一个魔鬼。
李放拿着从厉豪那里拷贝到的指认图鹄唆使他们造假的证据,又连夜奔赴卫星城,潜进图鹄豪宅,神不知鬼不觉的找到了足以令他身败名裂的信息。
第二天,他终于赶回云城天乐大厦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崔姀上了孙逊的车。
她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脸色很苍白,穿一件宽松的连衣裙套着件针织衫,孙逊可能是怕她冷,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又很绅士的请她坐进了车里。
李放拖着沉重的腿走过去的时候,那辆车正好发动了开走,灰土落在他身上,他茫然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灰色的运动服,落魄的像个乞丐。
“我又来不及了吗……”
“想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吗?”孙逊体贴周到的给她拉开座椅,又为她添红酒。
“谢谢。”崔姀从前来这种高级西餐厅的时候,从来都是必须穿着体面,哪像现在,一身便服就来了。
“孙先生决定就好了。”崔姀环顾四周,偌大的餐厅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刨除钢琴旁的乐师,就只剩下静立的服务生。
“怎么还叫我孙先生,你可以喊我的名字。”他打了一个响指,语速流利的讲出一串英文餐单,“不要肉桂和蒜。”
崔姀注视着服务员走下去,心情复杂的绞着手指,“其实我今天来……”
“上次见面没来得及详谈,我送你的花还喜欢吗?”孙逊一手执着红酒杯,“虽然我觉得你的气质更适合白玫瑰,但是我觉得热烈的心情唯有红玫瑰可以代表。”
崔姀看着他完美无缺的脸,咬紧了牙关。
晚上七点半,崔姀从出租车上下来,因为突然暴露在微寒夜色里,她搓了搓胳膊。
李放的房间门口静悄悄的,崔姀犹豫的看了两眼,还是没有去敲门,就让他自己静静吧。
‘啪-’她随手将钥匙放在柜子上,打开了灯,刚把鞋脱了下来,忽然感觉不对劲。
她出门的时候从来都是把客厅门关上的,为什么现在是开的?
“谁!”崔姀大叫一声,极力掩饰颤抖的音线,然后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从门后面走了出来。
“李放,你怎么进来的!”那个喝醉的男人不是他又是谁。
崔姀嫌弃的闻到他一身的酒味,“这么脏,你去哪了,还不快去换衣服。”说着就拎起包准备收拾东西。
“三十六道。”他呐呐的说。
崔姀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李放扯住自己身上的衣服,朝两边扒开,崔姀吓了一跳,“你要干嘛!”
他不疾不徐的解开了上衣,两手颓然的垂下,“我什么都没有,我没有他有钱,没有他的权力,没有他红,我只有三十六道伤疤。”
“这是和毒月首领拼杀时留下的,这是平乱时被反贼砍的……”
他默默抬头看着崔姀,眼睛红彤彤的,“你说过,艺人红了会给经纪人带来更好的生活,我什么都不如他,我什么都没有,我……我只有一身的疤。”
“我爱你。”他默默闭上了眼睛,好像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从我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爱你。”很爱很爱。
你在我的瞳孔里,我看见的,我的眼里心里全都只有你。
崔姀慢慢走近,抬手抚过面前男人的脸颊,指尖湿润的触感竟然是他的泪。
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男人啊,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落下眼泪。
崔姀微笑着抬手将他环住,把他的脑袋按在她肩窝,那人瑟缩了一下,然后用力将她拥紧。
“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答应你,不要嫁给赵乙,答应我!”崔姀嗅着他身上浓烈的酒味,不住的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嗯,我答应你。”
“不要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会受不了的。”鼻尖是她身上的气味,他贪婪的呼吸。
“你不能嫁给赵乙,也不要嫁给孙逊……”你是我的。
他浑浑噩噩的,整个人慢慢脱力,朝她这边倒下来,崔姀扛不动他回自己家,干脆把他拖到自己床上。
她坐在床边,理了理他散乱的长发,手指弹过他微张的薄唇,汗津津的喉结,性感的锁骨,还有满是深深浅浅伤疤的胸膛,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纹理分明的腹肌,一会儿就觉得脸烧起来了。
明明已经睡着了,他还紧紧握着她一只手不肯松开。
崔姀叹了口气,啄了一下他的额头,“傻瓜。”我也爱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