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太看中了你大姐姐生母的嫁妆,又不想你大姐姐得势,如今正想着让自己女儿换这门亲事呢。”柳姨娘一脸鄙夷道。
陈三娘闻言,就睁大了眼,“太太这是疯了?”
柳姨娘伸出手指堵在嘴前,“嘘——”
陈三娘顿时小声了下来,道:“姨娘,这不可能。”
柳姨娘点头,摸着陈三娘的头道:“惠娘你要记得,这联姻,最重要的就是门当户对,再不济下嫁个品行端正的读书人也行,却万万不要想着高攀。这高攀娘家能得实惠,可自个儿就得要在夫家里受苦了。”
陈三娘这些年被柳姨娘耳提面命,比起二姐陈婉娘要懂事得多,也就点着头道:“姨娘,我知道。不过大姐姐这门婚事是冯夫人跟大姐姐生母早就说好的,说不定现在对着大姐姐都不愿意,又怎会看得上二姐姐。”
陈二娘的德行,就跟王氏相差不多,这样的人谁家愿意娶就得倒霉,更何况陈家不过七品官儿,想跟三品的结亲,那得是做梦了。
柳姨娘暗自叹息若是自己是陈家的主母,不论如何也不会让陈家到如今这境地的,只可惜命运弄人,她再得宠也不过偏房小妾,也还好的是自己的儿女都在自己身边长大,都还不曾长歪成王氏那一双儿女那般。
要说陈郄这门亲事,要真嫁到了冯家,对陈家哪没有好处,就是对自己儿女也有好处的,只可惜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处,却是捞不得。
柳姨娘心里惋惜了再惋惜,才与陈三娘道:“你大姐姐自幼失母也是可怜,如今连未来婆婆上门都不知晓。”
陈三娘素来明白自己姨娘的心思,忙放下了笔,“我去与大姐姐说一声,太太怎能如此欺负人?”
柳姨娘笑着点点头,看着陈三娘带着丫鬟蹦蹦跳跳而去,嘴角也露出两分算计来。
陈郄是倒霉,可两家的婚事,也不是谁都不知道,冯老爷官居三品,又在吏部这般的好地方上,想来朝中想取而代之的也不少。
这般的人,就再注重名声不过,不然这些年冯夫人也不会跟陈家有些往来。
王氏想算计陈郄的婚事,是以为冯家为了名声不好退了婚事,见陈郄毁了名声跟容貌会宁愿跟陈二娘换。
可冯夫人也不傻,又怎会要陈二娘?
倒是她的女儿陈三娘,这些年被自己养得十分懂规矩,又善解人意,虽是现在年纪小了一些,但想着这么多年冯家都等过来了,再等几年也无妨,也总比娶陈二娘的好。
她倒也不太想三娘真高嫁了,但若两家定要换一个来联姻,也该是自己女儿陈三娘能得这门亲事。
等到时候更好扶持自己的儿子,互相依仗,儿子也未必没有给自己女儿撑腰那一日。
陈郄万想不到她看不上的一门亲事,不只王氏在算计,连柳姨娘都算计上了,只是在听丫鬟说三姑娘来的时候有些好奇。
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体现姐妹情,这三姑娘也早该来了,陈郄躺在床边,让丫鬟把陈三娘放了进来。
陈三娘不过十一岁,脸颊还有些肉嘟嘟的,看上去十分可爱,穿戴看起来虽是简单但也颇有特色,看得出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旁的也没了,就是那双眼睛过于明亮。
陈郄躺在床边勾着嘴角对着陈三娘笑,“三娘怎的有空来见我?”
陈三娘耳朵根子有点红,但很快就找到了借口,上前来与陈郄见礼道:“因之前父亲让大姐姐反省,妹妹才没敢来打扰,是妹妹的不是,妹妹这给姐姐赔个不是了。”
“起来,坐吧。”陈郄懒得跟陈三娘打官腔,直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陈三娘在一边坐着了,身体微微往前倾,道:“姐姐头上的伤如何?之前听闻太太请了郎中来,说是不怎的严重。妹妹心里也没谱,就没敢带些药膏来。”
实际上是陈家全靠陈郄生母的嫁妆在撑着,嫁妆又掌握在王氏手中,柳姨娘也只能从陈老爷手里扣点银钱出来,有哪有能给陈三娘买药膏来见陈郄的。
陈郄道:“除了头还有些昏,倒是比之前好多了。”
陈三娘听得点头,一脸的担忧,“姐姐日后可别这般的气性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这话说得便宜,也就被人污蔑的不是她,不过这一句倒是颇合陈郄的心思,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不能好好说的还能好好打嘛,自残简直太傻了有没有。
陈三娘见陈郄点头,就继续道:“姐姐能保重就好,之前我来姐姐这的路上,还听闻了件事情,也不知道姐姐知晓不知晓。”
陈郄暗想终于来了,就故作狐疑道:“不知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