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呢?又养得没心没肺的,要让他伤心,实在是难之又难,他正色:“儿臣也就那点爱好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知?只不过不说罢了,儿臣行事也有规矩的,从不勉强别人,他们也不敢用过……都是拿新纳的姬妾当投名状。”
别人收的不是情报便是黄白之物,再不成,也该是没开过苞的童女,他倒好,就喜欢年长的姐姐。
或许是沉溺美色的关系,他年纪轻,眼底却总是浮着一阵淡淡的青气。
但赵渊嫡长的名头都占了,现在又有左相冯家支持,半个江山已在手中,就等父皇哪天活到头,他的好日子就来了。
沈皇后呵斥:“以后有了正妃,就得有个正形了。”
“儿臣晓得。”
赵渊懒洋洋的应道,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末了还补上一句:“母后总说儿臣不爱听的,想必是不想见到儿臣了。”
差点把沈皇后气得指甲套都要掐断。
她的顾虑不无道理,最近參太子的奏折多了近一倍,彷佛暗中有了默契。
言官身份虽在爱惜羽毛的皇帝面前是免死金牌,然而为官者,总得有点城府,是以太子的事,顾忌皇上跟左相的脸面,一直暗着来,不在早朝上发难,但该给皇帝过目的,一样没少。
皇帝一直知道自家太子有点见不得人的爱好,可没闹大,几本折子,就当没看见了。
但瞧着这形容,恐怕他的置之不理,倒把他养出了惯性!
观完小山高的奏折后,皇帝还没来得及召太子,就先因为气得胸囗发疼而召太医,一顿人仰马翻的诊脉开药后,已经没有心情力气再去骂赵渊。召来草草说了几句,喉咙都是沙的,赵渊听在耳边,当真听过就说,乖顺地应了错退下,回头又是好酒好菜小姐姐。
一个有成年皇子的大龄皇帝,就像被妖魔化的剩女,有许多人巴不得他早点死,把位置让出来,逼宫如逼婚。
眼看着太子一点留下来照顾自己的意思都没有,皇帝嘴上不说,心里难受坏了。
“高童,你说朕是不是没教好渊儿?”
高童垂首在一旁伺候,作为东宸宫的总管太监,他自是要将皇帝的精神跟心理需求都照顾到位了,这时手上动作一点不慢,嘴上仍能用讨巧话模糊过去一一这问题怎么答?说太子事忙,再大的事能大得过皇帝的身体吗?再说了,太子去做何事,恐怕皇上自己已经心里有数!
片刻,皇帝又喃喃道:“或许是朕太宠溺他了。”
看,皇上自己早有答案,哪里是真的在问他们这些奴婢的意见。
这时,一个小太监从帘后弯着身子,嘴皮子动了数下,似是说了,又像没说,但高童却听明白了,笑着迎到榻边:“皇上,二殿下和三殿下结伴前来求见。”
两兄弟垂手立於东宸宫外。
最呆不住的赵澈狐疑地戳了戳身旁人:“二哥,咱们凑到父皇跟前,大皇兄会不会不高兴?”
“太子殿下已经回东宫里去了,”
赵湛不像他有那么多表情,只捻起唇角,眉眼便极致温柔,彷佛兄弟感情当真深厚:“三弟若是怕了,现在打道回宫也不迟。”
“都让人通传上去,现在再走,万万於礼不合!”
可见也没蠢透。
“那不就成了?父皇龙体抱恙,为人为臣,前来侍疾都是应当的事,三弟莫要思虑太多。”
赵澈想来想去,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可他是信不过赵湛的:“二哥为何提点我?”
赵湛略加思索:“可能因为我本性善良罢。”
……这句话真是里外上下都透着不可信的气息。
但赵澈还没来得及继续质问,一个东宸宫的小太监便迎了出来,说是皇上传他俩进去了。
他再有满腹疑问,也只好先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