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会对你负责的。虽然除了我也没人会上你,你也知道你这么丑吃了春、药都会被吓软。我就当吃个大亏,积点福好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夜洛河是这样跟易休说的。
原本对易休来说这样就很好。
可人心总是不易满足,得到了一样,便妄想得到更多。
灯影晃动,洛河的影子映在墙上,连影子都很漂亮。
漂亮的影子给易休添一碗了饭,还夹了许多菜。
饭菜都凉了,洛河应该等了他很久。
洛河不会做饭,晚上也从不会刻意等他。
今日的改变,这份体贴,因为不习惯带上几分生硬。
洛河一定不记得,他吃冷的东西会闹肚子。
易休拿着筷子,低着头。他不爱说话,开口总是带着刺耳的沙哑。
但他还是开口了,“你是不是说过……喜欢我?”
洛河闻言,夹菜的手停了下来。
他慢慢放下筷子,敲了敲桌面。
咚、咚、咚,似敲在易休心上。
“成过亲拜过堂,我难道会娶一个我不爱的人吗?”
洛河淡淡地说,却未看易休一眼。
他们是成过亲,拜过堂,天地为证,永结同心。
原本两个男人在一起就不容于世,谁想过要办个正式的婚礼呢?
洛河也对成亲拜堂之类的事情没什么兴致,从不提起。
被易休捡回家,养好伤后,洛河在镇子上找了个教书的活儿,教教孩子写字念书。露面的机会多了,接触的人多了,追求者爱慕者也是一天多过一天。即便后来戴上面具,遮住太招人的容颜,也阻止不了某些人的穷追不舍。求不得,威逼利诱的也不在少数。
多数情况下,洛河都是应对自如,游刃有余。只有一次,被镇上某富户纨绔盯上,遭了道。
此事暂且不提,关键是洛河跟易休在一起后,狂蜂浪蝶也没少过。易休本就没什么自信,被许多人一搅和,对这段关系也就越发没信心。便开始退缩,甚至将洛河推给别人。还说出,“祝你幸福。”这样的鬼话。
洛河气得半个月没搭理他,让他好生反省。易休却以为洛河是真要离开他,默默收拾行李,居然要把屋子腾出来给别人住。
在易休看来,洛河值得最好的。
以洛河受欢迎的程度,三妻四妾也不为过。要是洛河养不起那么多女人,他可以帮他。等洛河有了孩子,忙不过来,他也可以帮忙照看……
易休便是这样自虐般地想着,即使心如刀绞也要这样想。他打心眼里觉得自己配不上洛河。
有时洛河也拿他没办法。等气消了,便通过正式的求婚、拜堂再加上一个火辣辣的洞房花烛夜来警告易休,不要再胡思乱想,愚蠢地将他推给别人。
那一天,洛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易休说,喜欢他。
认识两年了,在一起一年了,易休本来已经相信,洛河是喜欢他的。
一个月前有个道士找到他,说要收他为徒去修界修仙求道。
修道若成,胎记可除,可长生,可成仙,可得大道白日飞升。
若入仙途,须断情绝爱,了却凡尘无牵无挂。
要他放弃洛河。
怎么可能做到?
月光如水,安静地流动在屋子里,像个无耻的偷窥者。
饭桌上,易休终于动了筷子。
将饭菜夹入口中之前,他问,“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
洛河低声道。
真奇怪,洛河第一次这么爽快地回答他问题。
跟洛河在一块儿两年时间,不难发现他本质是个耐性不佳,生性惫懒的……美男子。
洛河没有说,“你这么丑我怎么可能喜欢?”
也没有皱眉,半天不回一句话。
洛河说,“我爱你。”没有一丝迟疑。
易休抑制不住嘴角的笑。他低头想要掩饰——洛河曾说他笑起来比不笑的时候更恐怖。
好在这次洛河只看着他偷笑,没有说话,也没阻止,甚至没移开过视线。
易休便在那视线下,一口接一口吃下洛河为他准备的饭和菜。
这饭和菜,应该不是洛河亲手做的。
洛河唯一一次下厨房,差点把屋子都烧了。
尽管如此,易休还是欢喜地吃着。
直到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直到口中沾染血腥,直到嘴角流出鲜血。
直到易休倒在地上。
易休想的是,既然爱我,为什么忍心看我吃下□□?
“对不起。”
洛河在他耳边说。
然后他听见洛河离开的脚步。
他的手指动了动,想抓住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抓不住。
那个纠缠他许久的道士就在门外。
他听见洛河说,“斩情根,断尘缘,舍弃吾爱,仙道可得。”
他是情根深种,难舍尘缘。爱若可以舍弃,便不是爱。
他不敢奢望的洛河的喜欢和爱……
从头到尾,都是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