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树林子里,容成独没有任何预兆地拉住她席地坐下。正专心走路的岳筝被吓了一跳,直在他胸前肩上又拧又打的好几下才解气。
“王爷,你能不能正常点啊?”岳筝说道:“要休息,你找根树干坐了不行?地上这么冷。”
她说着,伸手去捡刚才那一子滚到地上的夜明珠。
“坐我身上就不冷了。”容成独摸了摸她脑侧的发髻,说道。然后大手箍住她的腰肢,就将她揽入怀中。
岳筝挣了挣,他不满意地将手收地更紧。“抱抱”,他在她颈边哈着热气道。
岳筝一僵,夜明珠重新滚到地上。也不动了。
“成亲吧我们”,好长时间,容成独说道。
“娶了我就不能娶别人,一个小妾都不能娶。”岳筝试探地轻声道。
“哦?”容成独谐谑出声,他说道:“小妾不行,侧妃呢?”
岳筝怔了怔,苦涩一笑。“随你,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成亲。”她声音有些发冷。
容成独笑了,笑声似乎震动了夜明珠发出的光辉。滚在地上的夜明珠脱出了丝帕一些,蕴藉的白光与柔紫色光辉相互晕染,在他的笑声中,尤为迷人。
不好色还是想娶好几个,臭男人。岳筝低咒。
修长的手指从她的腋下攀到唇角,捏了捏她的嘴唇,容成独愉悦道:“你是大方还是笨?”
“要你管”,岳筝咬住他的食指,终究不舍得太用力,很快放开。
他又摸着戳了戳她的嘴角,才落下放到她的小腹处,似叹道:“笨女人,本王倒只看得上你。所以,什么时候成亲?”
这是同意她刚才的要求了?岳筝有些反应不过来。
“说话”,他咬了咬她的耳垂,噙着耳环上的小珍珠不放。
岳筝却又突然想起儿子对他的排斥。如果说她重生以来最大的意义是什么,不是报复莫家,不是遇到了这个男人,而是她的儿子。
她不会因为儿子的意愿而去嫁陆鸿,也做不到在儿子还排斥的时候嫁他。
她想拖一拖。
说不定慢慢就好了。
感受她异常的安静,容成独脸色瞬时清冷,口中的珍珠被他放开,不自觉地就掐紧了她的肩膀。
从来不想在她甘愿嫁他之前逼她,所以几乎没有与她提过这个问题。但是接触了才知道,有些事情是早就注定了是个槛。
她过不了,不在乎世俗的他也过不了。
那个孩子!
容成独眸光更加清冷。他对那个孩子已经够好了吧,还是比不过陆鸿?
“说个日子吧。”他蓦然逼近,清冷命令而不容半点拖拉拒绝。
岳筝眼光散了散,原来一直最大的问题在她这里。但她不会说回去与儿子商量一下,她会好好地哄哄他……品鉴大会之后?三月?四月?五月?来年?
每想出一个日期,就觉得往后推推更合适。
岳筝有些头晕,容成独已经道:“二月二,这个日子不错。”
“三月三吧。”岳筝连忙说道。
容成独犹豫也没有,嗯了一声同意了。他自然明白,不过了品鉴大会,这个女人是不会安心嫁给他的。
所以三月三正好。
不过他的身体……在金川,出了正月,就是病症多发起了。
或许再推推?让她适应一下?
容成独沉思期间,岳筝就已有了一种上当的感觉。
狡猾的男人,岳筝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
“冷了?”容成独却如此问道,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惘然。
“想什么呢你?”岳筝看着他问道。
容成独却将眼光避开了她的,“捡些柴去,点起火就不冷了。”他一如既往的改不掉的命令。
十几年的时光,也是够长久的吧。死之前,应该已经有孩子了,她就有依靠,金鳞几个成婚以后就给她……十几年,足够安排了,所以他死了她也会活得好好的。
周围的空气凝重起来,岳筝竟也感觉沉沉的。她倚在他的肩上,额头碰了碰他的下巴,有些担心道:“虫,你怎么了?”
听到虫子,容成独回神,眼中闪过无奈的笑意,他说道:“说了本王冷了,还不快捡柴去?”
岳筝被指使的再次冒火,不过心中却轻松了很多。从他身上爬起来,认命的去一边捡柴。
幸而这是树林子,干柴挺多,不一会儿就被岳筝捡了许多。
柴有了,但是没有火石。
岳筝看着盘膝而坐的男人,说道:“出来这么久了,回去吧。”
容成独看了她一眼,朝虚空中喊了声:“金鳞。”
金鳞随叫随到,奉献了火石再次消失。
岳筝当下扳着脸去打火。总是这样,身边跟着护卫还对她动手动脚,自己也是,总是不记得。
眸光锁住忙忙碌碌的她,容成独心中温暖。“放心,金鳞才跟过来的。”看出她的不满,他说道。
岳筝哦了一声,抬头看他,“外面挺冷的,你让金鳞回吧。”
“别的男人,你操那么多心干吗?”他语气缓和,却清冷无比。
“是啊,我就是担心金鳞冻着。”岳筝添了一把柴,凉凉地说道。
金鳞暗中大声叫苦。
清光冷波,容成独决定给她再找几个忠心可靠的侍卫,金鳞几个就算了。他不喜欢任何可以分走她心神的事物,就算一点也不行。
还有,他死了,她绝不能改嫁。
容成独心内补充,已是冷声吩咐金鳞:“回府让人驾一辆马车来。”
虽然担心王爷安危,金鳞还是抹把汗麻溜地飞走了。
等主子与岳姑娘一成亲,他的日子就好过了。
……
火势起来,岳筝就回身将男人从地上拉了起来。“过来暖暖,还王爷呢,谁家王爷跟你一样,地上说坐就坐?”她一边说着,一边弯身掸了掸他身上的土。
“坐哪里,有差别吗?”容成独随意整了下袖口,淡然说道。
“当然有,坐地上的除了孩子就是泼妇。”岳筝将他往火边拉了拉,笑着说道。
“那现在再加两个,还有金川王和他的泼王妃。”容成独单手拥住了她,缓缓说道。
岳筝听着,要笑不笑的。“既然泼,你还娶?”她问道,颇有些神采飞扬的样子。
“镇宅嘛!”容成独清冷地感叹。
岳筝被他说笑了,笑着又觉得自己特没面子。抬眼就看见他看着自己的,溢满了宠溺柔情笑意的眸子。
她就觉得特别温暖,特别好。
……
回瞎婆婆家的时候,已届寅时了。但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有村人起来拜年。他们走上通向瞎婆婆家门的小路时,正与几家过来拜年的人碰上。
黑乎乎的夜空下,一个大嗓门向他们招呼道:“你们两口是哪家的新人啊?也这么早出门拜年?”
岳筝已在刚刚看到火把的光亮时将那颗夜明珠收了起来,火把虽然亮,毕竟照到的地方不全。想着这些人也看不出他衣着的尊贵的,于是笑着打了个哈哈。
一到瞎婆婆家,岳筝就趁那些人不注意拉着容成独去了后院。
进了二门还听见那大嗓门道:“咦,那小两口呢?”
又有人接道:“看着挺面生的,不像咱们村里的人。”
“大过年的也不会有别村人过来呀。”接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岳筝眨眼而笑,容成独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