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学习也没什么兴趣,秦姨和老伴一商量,索性就把他送去当了兵。
“这不臊的吗?去年回来的时候说当兵三年期满就要转志愿兵,结果今年通知下来了,转志愿兵的名单上没有他,复员转业的通知倒是来了。也不知道他是舍不得部队,还是觉得吹牛吹大了,没脸见你们这些同学,打从部队回来就天天窝在家里,一天到晚的不上人省心,回头你帮姨劝劝他啊……”听到安平问起栓子,秦姨的脸上透着几分的不自然,可怜天下父母心,没有一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一辈子顺顺当当的,可真出了某些问题,最包容子女的还是最亲最近的父母。
“这有什么丢人的啊,复员就复员吧,在部队也好,在地方也好,不都是为人民服务吗?哪年部队不复转一大批战士,要都像他似的,这日子还没法过了呢。没事秦姨,回头我去说说他,这正经的能耐没学着,虚荣心反倒学会了……”栓子长的人高马大的,身体素质很好,身体好,人也勤快,军事本领自然过硬,据说经常受到部队领导的表扬,去年暑假栓子回来探亲,跟安平说部队首长要申报他转成志愿兵,那可是正儿八经拿工资的士官了,就为这个,安平和几个要好的同学都替栓子感到高兴,大家凑了钱在街边的大排档喝了大半宿,不想最终还是落空了。
“对了,秦姨,栓子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是去机械厂吗……”虽说栓子志愿兵没转上,并不值得有多失落,但猛然间安平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太天真。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栓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但内心还是很细腻的,他所忧心的怕不是志愿兵的问题,而是未来的出路问题。
秦姨是农村出来的半边户,没有正式的工作,一直靠打零工来贴补家用,而栓子的父亲不过就是木工机械厂的一个普通技工,如今全国的企业都在市场经济的冲击下进入了转型阶段,木工机械厂也处在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时期,进入这样的企业,又哪能有什么保障。可不去机械厂,也得有接收单位才行,栓子家就是华夏普通老百姓的一个缩影,没钱没势的典型,想要换个单位,就是拎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去。
“唉,前几天我去问了一下,说什么哪来哪走,定向安置,还有什么双向选择,自主择业,我也不太明白,后来找人一打听才知道当初栓子是以机械厂子弟的身份当的兵,复员接收的话可以回机械厂,再有就是自己找门路。现在机械厂可不比从前了,六个车间全停了,连你叔那样的老技工都放了假,每个月拿着一百二十块钱的补贴,这样的厂子说不准哪天就黄了,去不去又有什么意思……”秦姨的话里的意思跟安平想的一样,栓子窝心的不是没转成志愿兵,而是未来的工作问题,一个大小伙子,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别说成家立业了,就是吃饭都成问题,这事搁谁身上都得窝心。
“还有啊,就是落到机械厂,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吃吃喝喝就不说了,厂里的领导还少不了要送个红包去,咱家里的条件本身就不宽绰,可禁不起瞎造害了。这不我听说春红把纸箱厂盘下来了,就来问问缺不缺人手,若是行的话就帮着姨拉栓子一把……”普通老百姓,一辈子省吃俭用又能攒下几个钱,面对动辄数以千计,万计的送礼,秦姨一家无奈的面对了现实,想让栓子走自主择业的道路。
“这有啥不行的,过了年让栓子去上班,这好不好的有个活先干着,总不能让你老俩口再养他个大小伙子不是。还有啊秦姨,回头我去看看栓子,别总在家里窝着,小心窝出病来。至于复员分配的事,你也别说扔就扔了,回头我去找人再打听打听……”秦姨的话,朴实中透着无奈,这让安平想起半年前自己分配工作时的辛酸,好好的一个定向毕业分配,却三转两转的被整到了郊县乡下,这其中又有多少不为人知且耐人寻味的说道。
这不公平的待遇自己经历了一次,如今又轮到了自己的好朋友,这让安平又如何能够心甘。虽说安平就是一个普通的基层干部,没那么大的能耐去插手军人复转分配的事情,但什么也不做,就这样放弃可不是安平的性格,不管成不成,争取总要争取一下的,何况安平还有着一个主攻方向,民政局主管军人安置的何局长可还欠着自己一个不小的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