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先打听一下他们要卖多少钱,或者是什么条件,合适了,我就找朋友掂量一下,若是不合适,咱就当没这事……”以自己对纸箱厂的了解,结合春红姐对街道办领导的评价,安平心里就对纸箱厂的大体价格有了一个初步的估计,这个价格绝对高不了。
春红姐有一句把欠下的窟窿堵上,不要钱都能白给的话很关键,透过这句话,不难看出纸箱厂之所以举步唯坚,一步一步走向频临倒闭的边缘,单单就是因为产品销售不出去,显然是不可能的。东方不亮西方亮,清江市可是老工业基地,大中型的企业不少,皮鞋厂倒闭了,还有其他的企业,动动脑筋,多跑跑销路,总不至于饿死。所以,问题的关键并不在销售上。
若是自己没猜错的话,纸箱厂是天安街道办名下的福利厂,很有可能就是街道办领导私下里的小金库,有什么不好走的帐,不好消化的开销,三转两转都转到了纸箱厂,在生产经营中冲减了出去,而就是因为这种扒皮吃肉,喝血敲髓,挖空心思往自己口袋里搂的手法,别说是一个纸箱厂,就是金矿也该被祸害黄了。
眼下街道办对纸箱厂又是要改制,又是要出售的,很有可能要通过纸箱厂来平帐,将以往的阵欠和不好消化的,见不得光的帐目和包袱一起转移出来,抬高资产价格,低值竞价销售,甚至不要钱白送都行,只要买方能对做出来的帐认可就行,而随着企业的整体出售成功,这些领导在任内所制造出来的风险也就化为乌有了。
上学时,安平勤工俭学,在农校的校办印刷厂做记帐员,发现这家印刷厂不但承担整个农校的教材印刷,还对外承印各种文化用品,从早到晚机器基本上不停。按理说,企业的业务量这么大,那效益该蒸蒸日上,日进斗金了吧。实际上则恰恰相反,细心的安平在记帐时发现,印刷厂每个月都会有大量的管理费用和销售费用提高生产成本,而在高成本的负荷运转下,企业是天天亏损,这让安平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在企业老会计的提点下,安平才弄明白怎么回事,这校办企业的存在就是一个幌子,看着是红红火火,实际上都是空架子,早就严重的资不抵债。其主要作用就是替学校的领导们冲减那些入不了帐,又见不得光的花销。而在李教授当了农校一把手之后,这家印刷厂光荣的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彻底宣告资不抵债,生产乏力,最终关门大吉。
企业破产了,变卖了,与农校之间再有了一毛钱的关系。至此,原任领导没责任,不用担心其任内见不得光的事情被抖搂出来,最终晚节不保。而对新任领导来说,上任之初就把历史遗留问题解决了,没有一丁点负担,不用负重前进,背着包袱抓教学,也是一件好事。于是,皆大欢喜,天下太平。
纸箱厂的情况,估计就是与农校印刷厂的情况类似,所差别的就是印刷厂守着农校这个大户,接手就能开工,又不愁市场,效益是蒸蒸日上,大家都抢破脑袋去抓这个金饭碗。而纸箱厂唯一的靠山皮鞋厂已经提前一步倒闭了,直接影响了纸箱厂的整体出售效果,这才有了春红姐白给也没有人要的这一套说辞。
“还有啊,这事你偷偷的打听,重点放到街道办具体负责人的身上,不要急着问价,很多事情不是有钱就能解决的。重点打听出售的条件,就是权利和义务……”春红姐的性子,心直口快,没什么心眼,要她去跟人谈判,保证会谈崩了。但眼下安平隆兴镇、福利院两头跑,实在分身乏术,这个打探消息的事情还真离不开她。
而且,春红姐本身是纸箱厂的职工,与街道办的人员算是比较熟悉,所谓做熟不做生,相比较而言,由春红姐出面还是有一定优势的。至于打探之后的结果,那就要综合衡量了,若是符合安平的想法。那么,没说的,必须得把这个厂子拿下来,至于前期的费用,问题不是很大,放着刀哥这样一个垄断果菜市场的大管子不用上一下,折借一二,安平都觉得对不起白白送到他面前的垄断经营权,这就是安平借鸡生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