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挣扎,还是勉强撑住。他抬起缠着铁链的胳膊,动作僵硬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还活着。”
她拼命地点了点头,只顾着将脑袋埋入他的怀抱,仿佛再也没有黑暗和白骨,仿佛再也不用担惊和受怕,仿佛除了眼泪之外,终于有了一丝真正的温暖。
他的怀抱还是那么温暖。
陆无涯四下环顾,见窟内再无别人,已大致猜出,之所以她会受困于此,是因他晕倒之后,她想要将他扛上马车,不料方锐很快便识破石镶玉的诡计,当即带人马杀回了白沙帮,活捉两人。
她本是有机会逃离的。
如同往常一样。
“好在梨儿和贤弟他们安全了。”陆无涯的这种安慰显然并不奏效,夏饮晴依旧死死地将他抱住,尽管极力克制,但身体还是每隔一阵就颤抖几下,似是恐惧挥之不去。
见状,他皱了皱眉,抬起手掌,似是准备轻抚其发,却又顿在半空,半晌未能落下,只道:“嘘——乖,不怕了啊。”话音刚落,他便已经无法确定,像此时这般温柔的语气,究竟是不是从自己嘴里发出的了。
无酒无醉,一切反倒更是恍惚。
他还是落下了顿在半空的手掌。
片刻过后,夏饮晴的颤抖渐渐停歇,呼吸也随之变得平稳。陆无涯勉强地微提嘴角,算作笑容,继而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两天过去,日月在白骨与黑暗间交替着。两人无食无水,只得坐在角落,相互依靠,感受着晨暖午热晚凉夜寒,当真度日如年。陆无涯已经全然不清体内究竟是何状况,但也不敢擅自运功查探,不时涌上的眩晕感令他几番干呕,每每只是吐出血来。
因此,除去昏厥和伤痛的时间,两个半死之人的聊天反倒有些忙里偷闲的意思。
夏饮晴还将长发赖在陆无涯的肩上,微微张开满是干裂的双唇,缓缓地喘着粗气,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和我死在一起?”两天的挣扎过后,她似乎已经平淡地接受了这个结局。
“是没想过。”陆无涯望向窟顶的洞口,“因为我们不会死。”
夏饮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道:“你在想什么?”
“我打算用两块石牌和郑老邪做个交易,但总觉不大明智。”陆无涯道,“所以我在想,计不灵如果在这里,他会怎么做。”
“你不是说他是个赌徒,不值得信任么?”夏饮晴道。
陆无涯苦笑一声,道:“但我没说他不聪明。”
话音刚落,忽闻窟上传来一阵吵闹,只见有人拉起铁栏,将一个手舞足蹈的书生扔了下来。那书生看似慌乱,却身子急翻,稳稳落于一颗头骨之上,继续朝着窟上骂道:“你们给我告诉郑老邪那条老狗,他要是连来亲自见我的胆儿都没有,他就是公王八生的母狗养的杂种!”
计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