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胡思乱想着,将军已然掩住外袍,掀开了帐帘,微皱着眉,似乎是训了郡主几句,听着郡主声音说着说着便越来越呛,最后竟是带了些哭腔,大声叫喊了一句,便跑远了。
郡主妹子……就这么将自己仍在将军的军帐中了!?
阮小幺心中咆哮,却见将军转回了过来,好整以暇坐在一侧那简易的桌边,指着她那只手,道:“你重新包扎给我看。”
她立了片刻,上前两步,自然而然搬了张凳子过来,开始解那一层层裹着的布条。
手掌微微一动,还是会感觉到一些疼痛,她一道道解着,也不知青娘怎么包的,一层一个节,当真是“严严实实”,一只手便有些笨拙。她解得不耐烦,问他道:“有没有剪刀?”
他不知从哪里抽了一把匕首给她。
阮小幺:“……我只是割绷带,没别的意思。”
将军看了她一眼,眉微挑。
她接过匕首,将绷带割开,慢慢地摆弄着,一抬头,便见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正盯着自己,带着些审视。
被这么注视着,她有些不自然,试图找些话头驱散这尴尬,“将军,你叫什么?”
问完发现他没出声,一想,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够蠢,哪天去问察罕不就得了。她抿了抿嘴,绞尽脑汁想别的话题。
“阿撒兰·莫勒特图。”
冷不防听到他这么一句念咒语似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
阮小幺学着那拗口的发音:“阿撒……图……阿、阿撒将军,嗯。”
他没说话。
阮小幺终于将布条全部解开,看到里面一片血肉狼藉,又开始觉得手痛了。她叫来一些清水,简单清理了一下,道:“这些绷带原本都要弄的干干净净……对了,你又没有酒?”
“没有。”他答道。
“如果有酒,可以暂时替代酒精,洗一下伤口,虽然有点痛,但是好歹能杀杀菌。”她惋惜道;“就我所知,古……兵士们受伤后,很多都是死于伤口感染、破伤风什么的,并非是失血过多。”
他静静听着,最后问道:“破伤风?”
她点点头,“就是……受伤后,如果包扎处理的东西不干净的话,细菌会侵入人体,然后感染,会引发很多问题。”
“细菌?”他再一次抓住疑点。
最后,阮小幺连比带划地给他科普了一节简短的基础生物课,全程讲得兴高采烈,最后终于停下来,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嘴了,向他望去,却见他眉头微皱,似乎在回味方才的话。
她不再言语,专心将布条一点点裹起来。
处理完毕,往手上一看,那绷带包扎的漂漂亮亮,一个乳白色蝴蝶结羽翼饱满,横在单薄的手掌上,衬着那纤细的手腕越发的嫩白,让人忍不住想摸上去一把。
将军此时才问道:“你出生医药世家?”
阮小幺本能便想否认,却止住了口,转而道:“家父好杂学,我也学得了一点皮毛而已。”
说罢,指了指他,道:“你那伤口……要不要也处理一下?”
他想了想,坐回榻上,将外袍脱下,重新露出精悍的身躯,招她过来。
阮小幺看了一眼,脑海中出现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身材精壮的美男裸着上身,坐在床上,下身欲遮不遮,对着她轻轻招手,嘴角笑意暧昧,最好再勾引道:“康忙~北鼻!”
大脑当机一秒,有种想喷鼻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