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就是那个余慧

思，原本还会打趣一番的，现在倒没有那个心情了。

    当下他换了一件外衣，对凤婉鸢说。“我有事情先出去一趟，今天不管是谁敲门你都不用理会了，放心吧，债务的事我有办法了！”

    “我也去！”秦雍看来真没打算把屁股坐热，连忙站了起来跟着道。

    还真怕我跑路啊？余慧苦笑，点了点头。

    凤婉鸢见他这副样子自己还真不习惯，以前还不是说走就走，有时候走了也不说。她轻轻整了整余慧的衣服，柔声说：“官人不必为家里念叨，婉鸢在家里等你。”

    凤婉鸢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从怀里取出一根银簪递给余慧，说：“相公你外出办事，我却什么也帮不上。”

    苍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老婆呢？

    “相公会回来吃饭吗？”凤婉鸢又问。

    “我尽量赶回来吧！”余慧柔声道。“也许会有点晚，那就不用等我了，到时候你们先吃！”

    余慧想走，但双脚灌铅了一般，似有万钧之重。他心中触动，走到桌边细细研磨。

    众人莫名其妙，这时候看他抬起头来，笑问。“你们知道‘相濡以沫’吗？”

    呃……

    在场也只有秦雍才学最高的，也是。“不知道。”

    看来这个平行世界，好多好多东西都没有呢。余慧暗自窃喜，给他们解释。“我也是从几本冷僻古书上看到的：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然而我却觉得，若是遇上能与之白头偕老相濡以沫的人，也只有珍惜了，我绝不放手！”

    泉水干涸了，两条鱼被困在陆地上，用湿气相互滋润，用唾沫也就是口水相互沾湿。据说庄子经过看到了，感慨万分。“相濡以沫，不如在江湖里彼此忘记了对方而自在！”

    “那年初见之时，我在桃林中邂逅你，你向我走来，笑靥胜花，十里桃花不如你！”

    余慧用毛笔一蘸墨，便已龙飞凤舞、笔走龙蛇。

    秦雍本以为他写个“相濡以沫”也就够了，还秀什么书法。见他写了好多字就好奇凑过去一看，余慧也正巧写完放笔了，秦雍一看，喃喃重复着词句，忽然无语了。

    “好词啊！余兄，这首词是你自己作的？”秦雍一把抓住他手臂，激动万分。

    “难道你见过这首词？”余慧挑挑眉头。

    “这倒是没有，我是第一次见到。”

    这就好！余慧松了口气，我只是个搬运工！他拍了拍秦雍肩膀。“好了，走吧！我要早点回来！”

    秦雍还想品味一番，见余慧离开了，也只好快步先跟上。“余兄你等等我啊，还没跟我讲讲这首词呢……”

    “我看看这家伙写了什么？”

    凤婉鸢也随着钟静柔凑了过去，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这……”

    “这个……”

    【木兰花令-赠吾妻】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两女亦是文辞功底深厚之人，乍看这前两句的平淡无奇，却极尽婉转伤感之韵味，短短一句胜过千言万语，人生种种不可言说的复杂滋味都仿佛因这一句而涌上心头，叫人感慨万千。

    是时间磨变了人心，亦或人心本就易变，经不起考验？

    此时的文学兴盛，各种诗词不免追求繁复，穷尽变化，有的论调里还提倡，若是咏月诗，那便是连一个月字都不出现才为上佳。还有求奇峰路转的，一首诗有一奇处你根本拿不出手，非要两奇三奇才显得拉风！

    诗词发展已历数百年，由简入繁，现在都在追求辞工繁复的道路上，而如此返璞归真到了如此境界的确实寥寥无几！

    “这个真是余……余慧作的？”

    钟静柔是看着他写，却不敢想象，更不相信！连忙拿了纸笔抄一份下来，他一定是从哪盗版的，自己回去翻翻古书。

    就相当于一个昨天还在幼儿园戴着小红花的小屁孩今天就赢得诺奖了，这神转折也太神了！不科学啊！

    凤婉鸢也是一脸懵圈啊，写这首词之前，余慧表现得再奇葩转变得再大她还能够接受，可是这首词一出就颠覆了她的认知！

    他有如此才情，为什么这些年让他读书的时候总是一脸不耐烦？